……
如此這般,此時此刻。
松北滑雪場的纜車中轉站人頭攢聚,大概是因為是週末,新入坑雪滑雪的人特別多,姜冉蔫蔫地彎腰穿上了依然是八字站位的馬赫的固定器,又在初、中級道推起了該死的坡。
這次為了學得像,換刃換的蹩腳一些,她撓著頭對面前的大龍說:“我好像是左腳前。”
其實練的最勤快的時候,姜冉也是可以用右腳前的一順刻滑板(固定器完全朝右)照樣刻著摸雪,只是摸得不那麼好看。
但是玩了一陣後她發現學習這項技藝毫無意義,便將之拋到腦後,時隔多年,她的左腳前換刃還真有點兒磕磕巴巴的感覺——
就感覺和右腳閉著眼都能滑不是一個玩意兒,不是同一個人身上的腿。
她裝得挺像,換刃換的東倒西歪,大龍卻在旁邊瘋狂誇獎,說她滑的很好,很有天賦。
有那麼一秒姜冉覺得這玩的還挺有趣的,但是下一秒她又索然無味;
偶爾她摔在地上會坐在地上,伸手讓大龍拉她,他伸手拉起她,兩人的手隔著厚厚的手套相握,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如壞掉的心電圖儀器,只剩下“嗶”一條直線;
大龍那張漂亮得不亞於北皎的臉蛋在她勉強晃,她欣賞,卻不完全欣賞的來,就覺得缺乏一點男子氣概……
站在男科門診前捏著病例的病人心知肚明自己大概是是真的不行。
卻還是想給自己判個死刑。
到了纜車下面,姜冉與大龍閒聊——好在雖然不太心動,但是作為開朗的、雪道上會主動找心儀姐姐搭訕的小阿弟,大龍在聊天的方面還是十分有話題的。
他給姜冉說起他們在崇禮最後的那段時光,就聚眾在租的房子下面,樓上就是房東的家,那時候崇禮強制性清理門戶,房東說什麼“不可抗力”不願意退錢,他們就堵著門口,不讓房東正常過日子——
比如有一次房東買回來了一兜黃瓜,被他們一擁而上搶了個一乾二淨。
一個同僚當著臉犯綠的房東的臉,擦了擦黃瓜“咔嚓”咬了一口,問房東:【你家鹽還夠吧,不然咱們閒著沒事幹,只能義務給小區街道撒鹽除冰。】
姜冉腦補了下一堆年輕氣盛的年輕人搶中年人一兜子黃瓜的模樣,笑的直不起腰。
這時候天上又開始下雪,這是個陰天,灰濛濛的天空光線變得更加不好,沒有風,不太大的雪從天空緩慢地飄落……
大龍伸手在姜冉頭盔上幾厘米的地方接了點雪子,嘟囔了聲:“下雪了。”
“沒事,就這一點兒雪——”
算個屁。
姜冉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少年已經抬手扯下了剛才一直戴著的滑雪防風帽,特別大的防水兜帽能將頭盔一起罩住的,他拎著防風帽,套到了姜冉的頭上。
姜冉眨眨眼。
“別感冒。”大龍說,“這種天一不留神,很容易著涼。”
陌生的少年氣息籠罩著姜冉,她打了個噴嚏,抬起頭剛想說“謝謝”。
這時候,透過大龍的肩膀,她看見在他們身後人來人往的人群中,站在纜車排隊的隊伍外,黑髮年輕人一隻手拎著雪板,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
他沒帶雪鏡。
人來人往,視線卻彷彿絲毫不受干擾地死死盯著他們這邊,那雙漆黑瞳眸如淬進了冰雪,冷淡而疏遠。
他眯了眯眼。
那一瞬間,姜冉總覺得好像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
也許是她的愣怔過於明顯,大龍也好奇地回過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於是看到了在她視線所到之處立著的人,大龍眨眨眼,“啊”了一聲。
幾秒後,他收回了目光,微微低下頭問女人:“怎麼了,盯著那個人看?”
姜冉慢吞吞地收回目光,奇怪地看向大龍,後者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像是並不覺得她當著他的面盯著另外一個長相好看的人看有什麼不對——
他甚至用頗為驕傲的語氣跟她介紹:“這人也是崇禮那邊來的,以前跟我一樣在山頂雪場……怎麼樣,長得很好看吧?”
大龍停頓了下:“他比我滑的好很多。”
“你認識他?”姜冉有些驚訝。
“我認識他,”大龍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他不認識我。”
姜冉:“?”
姜冉這次是真的有些驚訝,主要是沒想到北皎已經那麼出名,好像是個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