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稱號。其實,他們是新下鄉運動的參加者,也是文化革命前最後一批接受了比較完整的中學教育的學生。照毛的說法,那是“修正主義”教育,儘管如此,比起隨後的12年,這種教育達到的水平還是相當高的。這些“老三屆”們在農村有時跟與他們同年畢業的大學“畢業生”相聚,他們的遭遇相似,多年間在一起同甘苦共命運。以毛的觀點來看,大學生比初高中學生還“臭”,因為他們唸的書多。不過,通常不把他們列入“老三屆”。有關知青的統計數字一般不包括他們。事實上,他們的身份是不太一樣。儘管毛再不願意將他們直接分配到幹部的職位上去,但不管他們在什麼地方,依然有幸可以享有國家發給的固定工資。特別是,比起真正的知青,他們有更多機會在幾年之後被調往城鎮的工作崗位而成為幹部。這些年青人有另外一個不太為人熟悉的稱號:“老五屆”,因為他們是最後一批在1965年進入大學的,而在1966…1970年間被宣佈“畢業了”' 他們的學習期限通常是三四年,但由於文化革命期間停了課,所以推遲了畢業。雖然他們的命運沒有“老三屆”那麼悲慘,不過他們一般也都經歷過混亂時期,走過曲折困難的道路。見觀滄海(主編),《“老五屆” 三十年風雲錄》。'。在這個時期之前,除了個別情況' 1965年,社會主義教育運動期間,180名文科大學生自願要求調到北京郊區,目的是為了實現自身全面革命化,也替農村幹部搞宣傳工作,並擔任他們的副手;見《人民日報》,1965年8月15日,第二版,及1965年12月20 日,第二版。',大學生是可以避免下鄉的;文化革命後,“工農兵大學”出來的大學生並沒有大批下鄉。“老五屆”沒有構成像“老三屆”那麼顯著的社會群體,不只是因為他們的運道稍微好一點兒,而且在人數上,他們幾乎少了10倍,總共有55萬名,而“老三屆”應該有500到600萬之多' 觀滄海提出有100萬“老五屆”(前引,頁4),但官方統計沒有列出如此重要的數字;見《中國教育年鑑1949…1981》,頁963、966、969。估計“老三屆”的人數就更難了,因為教育部的統計沒有列出一個主要的資料:中學生之中,有多少是具有城鎮戶口的。由於這個原因,在這個問題上,中國專家們沒有達成一致的意見。有些認為有400萬,城鎮學生佔40%,這似乎有點兒太武斷(顧洪章等,《始末》,頁96、112),另一些說有500到600萬,還有些說超過600萬(史衛民等,《知青書信選編》,頁3)。1985年一個官方資料來源稱有640萬(J。 Kwong; Cultural Revolution in China s Schools; May 1966…April 1969; 頁XI)'。見於1967…1969年間的知青下鄉數字,我們很難同意只有400萬這個數目。很可能是在500萬和600萬之間。雖然“老三屆”已成了一個專門術語,是一個集體的概念,但這三屆人的待遇不完全相同:下鄉的機會以及形式一屆跟一屆都不同,地區之間也有差異。1969那一屆得到的待遇也是與眾不同的。每屆之間下鄉比率存在差距,形成的原因是當時政治形勢演變得太快,以及事實上分配安置是分屆決定的。不同地區的差別也很大,那是由於國家沒有統一的計劃,各地政府就可以自行其是。
因此就出現了下述的情形 在北京1967…1969年間,有25萬知青下鄉。其中除了一小部分是1967年走的,大部分是1968年被送下去的,但68屆畢業生的安置工作比前兩屆都要晚,他們進工廠或者參軍的比例比較高' 10月底,調動的7萬2千名城鎮知青中,2萬3千人進了工廠,1萬人入了伍;見《北京勞動大事記》,頁180。'。後來,周恩來知道了,對此有所批評,結果69屆畢業生幾乎100%全部下了鄉' 劉小萌,前引,頁167。'。
在上海,1967年沒有人下鄉,可是1968…1969年間的浪潮來得更洶湧,大約66萬5千名知青被送到鄉下去。然而,30%左右的“老三屆”留城進了工廠,根據不同的屆別,當然存在著很大的差異,甚至初中生、高中生都不一樣。跟北京相反,66屆及67屆畢業生進工廠的比例最高,但68屆下鄉的比例就高得多。根據不同年份,下鄉地點也很不同。66屆及67屆大部分去了上海郊區,而68屆則去了外省' 金大陸,《世運與命運》,頁22…31。1995年底到1996年初金在上海進行了一次饒有意義的案例調查。可惜,由於某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