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借你吉言了。”荷姐說。
算上我被搭救的這天,我在畫舫上住了三天兩夜。這小船有家一般的感覺,當然是漂流著而不穩定的家,偶爾也會靠岸停泊下,不過我不用擔心什麼。我與荷姐談得頗為融洽,甚至可以稱為情投意合,晚上一起在船頭賞月,看江邊的風景,荷姐臨風撫琴,我坐在一旁聽著。這樣的無趣中的趣味,就如同水流一樣,表面上波瀾不驚,沒什麼惹眼的地方,而仔細觀看,水面下可以見到魚蝦蜿遊,還有其他的景象,或者溫馨,或者驚悚。這樣的生活,這樣的感覺,跟我與董瑤玉之間的迥然不同。荷姐稱得上我的紅顏知己,她年齡比我大一些,對我又頗為照顧。或許是母親新喪,而生活上我一直依靠著母親的照料,所以,才會對荷姐產生很親切甚至很依戀的感覺。我想,假如荷姐要我與她一直這樣生活下去,要我與她結為夫婦,我也會願意。這算不得移情別戀,因為我根本說不清感情這玩意兒。當然,我的心裡依舊想著董瑤玉,不過董瑤玉對於我就好似山間的煙雲一般,我想抓卻總也抓不住。
也許在我心中,荷姐就像是水,或者水中的荷花,而我則是水中的鯉魚,圍繞著荷花嬉戲、跳躍,或者浮出水面吐個泡泡,而荷花顫動,如同這整個畫舫的顫動。荷姐教會了我如何跟一個女人相處,感覺完全不同於看春宮冊子,我明白了什麼叫“魚水之歡”,雖然當時我很害羞,這種感覺卻是美妙的、溫存的。荷姐救了我,我以身相報並不為過,而她又再一次救了我,讓我瞭解了生活中還存在著另一種悸動。就如同海邊的漁家夫婦,表面上相互如同賓客一般,卻還有著深層的聯絡讓他們密不可分。最終我還是下了畫舫,我不能留在這兒,我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必須得走。荷姐並沒有留我,她給我打了個包裹,裡邊有一件僕人的衣裳讓我路上可以換著穿。又贈了我三兩銀子,她現成的銀兩也所剩不多,她告訴我如何走才能儘快回到奉平縣。
在江邊,我依舊聽得到畫舫裡的彈唱聲,畫舫漂向遠方,如同她漂來時那樣。這在我生命中如同一場夢幻,卻如此的真實瑰麗。然而在我心中始終有著一種不安,我不知道我算不算背叛了董瑤玉,不管怎樣,我打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