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雖心裡腹誹,面上卻堆著笑謝了簡夫人。叫金風、玉樹兩個將簡夫人給他的東西放在西廂,因打量著是七八個錦盒,本要就出去,偏又想若是回頭送簡夫人的時候,她問,自己答不出來,豈不叫她以為自己對她不敬重,於是一一拆開,見裡頭都是貴重之物,心裡的氣惱委屈就沒了,暗想果然是丈母孃疼女婿,最後一個盒子開啟,只見偌大的盒子裡頭只放著一隻尋常的汝窯花瓶,本以為是簡妍在簡家時的舊物,拿在手中瞧了瞧,就見花瓶裡塞著錦緞,將錦緞拿出,裡頭就包著銀票。
莊政航暗道簡夫人這是什麼行事?是忘在裡頭了,還是有意藏在裡頭送給他的?心裡反覆想了想,也沒想出個定論,只藏了銀票,將東西交代給玉環鎖好,人依舊去莊敏航那邊說話。
且說簡夫人聽簡妍說了圓圓蝶衣的事,又有姚氏佐證,也就信了,心裡有些訕訕的,道:“你也不叫人回家與我說一聲,本是王家買了個肌膚勝雪的女子,那王家又以你們母舅自居,在旁人家遇上的時候,就將那女子如何說的特特尋了我說了一通。我聽了那話,又隱約聽來送東西的媳婦說你正坐小月子,我能不急?”
姚氏笑道:“不怪親家著急,是我們家老二先前太不著調,只是他如今改好了,並不那樣了。”說著,又將圓圓素來為人說了一回,“只怕那圓圓是為了推脫,想跟旁人說自己是清白被冤枉的,於是編出這麼一段話來。”
簡妍道:“正是,又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小日子來早了幾日,哪裡好意思興師動眾就去跟你說。”
簡夫人拉著她的手叫道:“這哪裡是小事,女人就數這個事最大!我知道你臉皮薄,我請了婦科聖手來給你調一調。”
簡妍想了想,道:“就請了何太醫家的夫人來吧。”
簡夫人道:“何太醫尚且不是婦科的高手,更遑論他夫人。你如今也不是那不通人事的小姑娘,便是請了男大夫來,叫他看一看也不礙什麼。”
簡妍見簡夫人誤會她,只當她怕羞不肯見男大夫,於是忙道:“母親,諱疾忌醫的傻事我自是不做的。我既然提了何夫人的名,何夫人的醫術自然是了得的。不然為何旁人我不說,偏說了她?”
簡夫人躊躇一番,道:“何夫人也就是佔著生在醫藥世家的便宜罷了。頭前我也曾聽一家夫人說過她的事,說她治女人的病很有一手。只是到底是女子,且又不是正經學過的,叫人心裡不踏實。”
簡妍笑道:“母親身為女子怎還瞧不起女子了?看病自然是要望聞問切,何夫人來了,我自然是什麼話都能請教她的,若換了男大夫來,叫他見一面,我就不知要臊成什麼樣,哪裡好意思開口跟他說身上如何。人說懸絲診脈最是高超,我卻只信踏踏實實望聞問切的醫家。”
簡夫人見她認定了何夫人,便笑道:“正好你們在孝期裡頭呢,有的是時間慢慢調養。先叫那何夫人瞧著,若不好,你得聽我的,換了正經的大夫來。”
簡妍忙答應著,心裡盤算著這下子可好,不用登門,何夫人就能進了他們家的門。
周氏見她們母女情深,不自覺地想自己小產之後也很不調,卻未曾聽過簡夫人這樣大驚小怪,心想果然婆婆只會追著兒媳婦要孫子,不管兒媳婦的死活,於是不覺咳嗽一聲。
簡夫人睃了周氏一眼,知道她的意思,便道:“你嫂子正好一起調一調。”
簡夫人這話雖說得遲了一些,但周氏聽了心裡也舒坦了,忙對簡夫人笑笑,問道:“那兩位小姨娘呢?怎不過來伺候著。”說著,四下裡瞧瞧。
姚氏方才只做看不見簡家婆媳之間的來往,此時笑道:“弟妹太過寬厚,給了她們一個大院子,又給了一人三個丫頭,想來她們搬家也沒多久,如今還有事沒有料理清楚。”
周氏自是不信這話的,但又見簡妍很是坦然,也不怕人問,於是心想定是那兩個小姨娘叫簡妍降服了,又見霜盈、露滿領了毛毛過來,忙藉著說毛毛的笑話,將方才的事撇過去。
簡夫人眼睛紅了,不好去見過莊老夫人,只叫胡媽媽等人拿了禮往前頭送去,簡妍叫了金枝、玉葉兩人領著去。
過了一會子,莊老夫人自覺簡妍小產是莊家理虧,也不埋怨簡夫人沒親自過去,叫了祝嬤嬤過來,又叫祝嬤嬤替莊政航說了些好話。
簡夫人吃了飯才走。
莊政航與簡妍一同送了簡夫人回來,回頭一邊瞧著簡妍除釵環,一邊道:“你可是欠了我了,今日叫岳母打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簡妍道:“怪不得別人,是圓圓到了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