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夫人道:“聽說你受苦,誰不哭?你如今是分了家的,且你又在莊家受了委屈,我就領了你家去休養,你家太婆婆也沒話說。”
莊政航忙堆笑道:“岳母怎說這話,妍兒她……”
簡夫人伸手給了莊政航一巴掌,罵道:“算是我們簡家欠你的,她換了季身子本就是一碰就倒的,你何必又打她?總歸你是不在意那一個兩個孩子的,沒了還有女人給你生。既然這樣,我就領了她家去。”
莊政航愣住,萬沒想到簡夫人那樣溫柔的人也會動怒。
簡妍總算是知道簡夫人為何生氣了,忙上前道:“母親約摸是聽人說了閒話,我並不是滑了胎,實在是才分了家,累著了。”
“你瞧你眼睛腫的,你還替他說話?若不是我親眼見過一回,我也想不出這世上有那樣心狠手辣的。將個丫頭打落了胎就罷了,竟然正經的齊頭娘子也打!”簡夫人說著,見簡妍打扮的病病歪歪,心中激憤又自責,就一手拉著莊政航,一手又向他臉上打去。
簡妍忙抱著簡夫人的手臂,道:“母親精明瞭一輩子,怎人家說了幾句閒言閒語你就信了?那丫頭的胎是那丫頭自己弄掉的,我親眼瞧見了,你問金釵,金釵也是瞧見了的。”
金釵忙疊聲說是。
周氏也忙拉開簡夫人,勸道:“母親,好好說話,沒有來人家打人的道理。”
簡夫人被一群人拉開,又是氣又是急,只坐在一旁抹眼淚。
那邊姚氏聽說簡家來人,趕著過來幫忙照應,見這麼個情況,一邊催著叫莊政航給簡夫人賠禮道歉,一邊忙與周氏一同拉著簡妍去梳妝。
簡妍此時也不顧不得愛穿不愛穿,就叫玉環拿了霜色衣裳穿著,周氏姚氏幫忙插珠花,戴簪子,抹胭脂。
周氏悄聲問:“你可是昨晚上又捱打了?”
姚氏忙道:“親家嫂子怎說這話?這兩日二弟就圍著二弟妹轉,聽說大老爺問話的時候說了一句不吉利的話,還叫二弟急紅了眼。”
周氏望了眼簡妍,見她匆忙梳妝,雖尚未點上胭脂,人已經精神許多,不似受了委屈模樣,便道:“小冤家,你前頭將那東西給我,我還不知如何跟你大哥說呢,你如今又添了這事,叫你哥哥回來我如何跟他交代?”
簡妍忙道:“嫂子也別怪我,那東西我是跟母親說過的,母親知道在你手上,就是哥哥問話,也沒有什麼。”
周氏聽說簡夫人知道她收了地契,暗想簡夫人莫不是嫁了女兒,知道嫁個混賬的苦,才對她好了這麼多?見簡妍收拾妥當,忙將她攙扶著送了出去。
簡妍出去,就見莊政航賠著不是,跪著給簡夫人捧著銅盆洗臉,不覺就笑了。
簡夫人見簡妍打扮的精神許多,心裡略寬慰了一些,忙招手叫她在身邊坐下,又打量了她一番,才道:“當真只是不調?”
簡妍道:“我騙你做什麼?他們以訛傳訛,我又有這邊大嫂幫襯,於是就順水推舟,想將前頭的差事賴掉呢。”
簡夫人忙對姚氏道謝,道:“來得匆忙,原本給小哥兒的禮忘了帶了。”
周氏忙道:“母親別急,都帶來了。臨走的時候,我叫胡媽媽都帶上了。”說著,叫金萱、玉桂兩個將禮都拿出來。
簡妍聽了這話,心想果然天下就沒有樂意叫小姑子回孃家住的嫂子,因瞧見阮媽媽面上有些懊悔,心裡猜著阮媽媽定是跟簡夫人告了莊政航的狀。
姚氏推辭不肯受,見簡夫人親手遞給她,再三推辭才收下,又忙叫人將給繡姐兒的見面禮也拿來。
姚氏道:“原先就聽弟妹贊繡姐兒,心裡想見的很,偏又見不到。”
周氏笑道:“我看著你們這小門便宜的很,比原先路還近了,日後常來往就是。倒是你們家小少爺,怎不抱過來?”
姚氏忙叫人將毛毛抱來。
簡妍在一旁聽著,見莊政航臉上叫簡夫人的指甲劃了一個印,忙叫金風、玉樹領著他去收拾。
莊政航討好地笑道:“岳母,小婿先失陪了。”
簡夫人點了頭,見他要走,道:“回來。”
莊政航忙轉身,簡夫人問周氏:“給你妹夫的禮也捎帶來了嗎?”
周氏忙答:“都帶來了。”又叫金萱、玉桂兩個拿給金風、玉樹。
“拿去一旁看,不用過來了,免得礙眼。”
莊政航被人無緣無故打了,心裡也有火氣,此時見簡夫人叫他拿了禮物走,心想不過是些尋常人情往來的東西,何必特意叫他拿去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