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惠卻是刻意沒提。
“你也知道你是個粗人,可是既然你是個粗人,為何要學著斯文人?吳某不是看不起粗人,吳某隻是看不起那些有辱斯文的人。”
吳光新東拉西扯,讓張景惠心中有些茫然,他不清楚對方扣押他到底是自做主張呢,還是中樞授意,如果是中樞授意,恐怕他張景惠就算是活到頭了,這心中自然也是惴惴。
“讓他起來說話。”
吳光新示意衛兵們讓張景惠站起身,然後從一名副官手裡接過一張山海關的地圖,看了看,與一名參謀小聲商議了幾句。
“張景惠,聽說你的部隊把城裡最好的營房都給佔了?現在105師馬上就要全師趕到山海關,沒地方安頓,你說咋辦吧?”
吳光新這話裡的意思已是非常明白,張景惠不可能聽不出來,心中恨恨,但這嘴上說出來的話卻非常恭順。
“卑職立刻下令,將城裡的營房騰出來,讓給吳師長,讓給105師的弟兄們。”張景惠說道。
“那麼,你們駐紮在哪裡呢?”吳光新問道。
“城外還有些破舊營房,修修補補,還是能住人的,而且,既然105師趕到山海關了,那麼,卑職的隊伍可以調回關外了,實在不行,我就帶著隊伍去錦州。”
張景惠說出打算,這話倒是實話,現在既然已經不能從山海關征收稅款,那麼這裡也確實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還是回關外做土皇帝舒坦,至少不用受這位吳師長的氣,更不會被驚嚇。
既然吳光新這麼說,那麼這就表明,剛才他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並非是奉了中樞命令要拿他張景惠,好歹他張景惠是民國的軍官,沒有命令就扣押他,那就是在造反。
所以,張景惠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過對於這位吳師長的飛揚跋扈,他倒是看清楚了,跟這個人頂撞,吃虧的只能是下屬。
“我給你一個小時,把營房騰出來。”
吳光新擺了擺手,算是放了張景惠一馬,而且他也壓根沒有下車會見那些工商代表、社會名流的打算,結果這場火車站的歡迎儀式草草收場。
張景惠灰頭土臉的離開火車站,召集部下,命令他們在半個小時裡撤離城內營房,於是,這山海關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不明就裡的人甚至以為發生了兵變,而且為了防止再被人抓住把柄,張景惠親手槍斃了幾個趁機搶劫百姓的兵痞,這城裡的槍聲一響,人心更是惶恐,家家房門緊閉,商號歇業,光天化日之下,這山海關竟變得空空蕩蕩,只有那些陸續從火車站開出,向營房開進的國防軍部隊才表明,這城裡的秩序還在控制之中。
張景惠帶著隊伍開出城,向城北郊的毅軍舊兵營開去,但出城沒走多遠,迎面瞧見過來一支隊伍,人人騎著關外的快馬,打頭一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洋陸軍第十六師的師長、遼寧鎮守使張作霖。
張作霖是兼程趕到山海關拜見吳光新的,這一路沒敢歇腳,好不容易趕到山海關城下,正打算到營房裡好好休整休整的,卻不料還沒進城,就看見了張景惠被人趕出城。
張作霖見了張景惠的面,急忙詢問究竟,張景惠如實相告,自然也免不了發些牢騷,對此,張作霖也只能好言相慰,畢竟,他們現在的實力弱小,完全不足以對抗中樞,張作霖現在就是在靜觀其變,看看“廣東事變”會發展成什麼樣,看看中樞有沒有力量平息南方的亂局,所以,現在他確實不敢明著對抗中樞派來的人。
“敘五老弟,你先帶著隊伍去舊營房,我回頭再跟你嘮嗑,現在我要趕著去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吳光新,無論如何,咱們也要趕在吳俊升和馮德麟之前跟中樞搭上線說上話,有了中樞給咱們撐腰,咱們跟吳俊升和馮德麟對扛起來的時候才有底氣。”
張作霖叮囑張景惠幾句,然後弛馬奔進山海關,去見吳光新。
此時吳光新已經在營房裡佈置接防事宜,聞知張作霖趕來拜訪,雖然驚訝於對方的行動之快,不過也沒怎麼將對方放在眼裡,畢竟,他是中樞派來的師長,靠山硬,背景深,絕不是幾個關外的馬匪頭子可以比的。
跟吳光新的副官走進司令部,張作霖這才發現,他並不是吳光新會見的第一位來自關外、口外的客人,此時,吳光新正與張廷贊坐在桌邊說話。
張廷贊是熱河“黑馬隊”的一名翼長,過去曾與張作霖一同在草原上剿過匪,兩人認識,但是卻說不上有什麼交情。
所謂“黑馬隊”,是一支口外的騎兵部隊,因為官兵所騎戰馬均為黑色,故此得名“黑馬隊”,這支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