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些商人甚至去北京向工商部告狀,前幾天中樞發過來一封公文,“勒令”張景惠停止在山海關征稅,並將徵收上去的稅款一律就地封存,等待中樞派員接收。
本來,張景惠對這封中樞公文不屑一顧,但是張作霖卻比他聰明,在前天張作霖就拍了封電報給張景惠,叫他“收斂一些”。張景惠雖然不把中樞放在眼裡,但是張作霖的話他還是不敢不聽,於是這兩天裡,他一直忙著在山海關“整頓秩序”,至於那些徵收上來的稅款麼,他也急忙派人送去了洮南,這也是張作霖的命令,至於帳本麼,張景惠一把火燒了個精光,給中樞來個死無對證,想來中樞也抓不住這第十六師的把柄。
但是中樞似乎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這不,張景惠收到電報,說是中樞將把國防軍暫編第105師派到山海關駐紮,這其中的用意麼,恐怕就得仔細斟酌斟酌了。
自從接到電報之後,張景惠就在發愁,他給張作霖去了一封電報告之此事,但洮南師部給他的回電卻是張作霖已經帶著隊伍趕去山海關了,不過不是給他撐腰,而是去拜見那位105師的師長吳光新,據說還帶了許多見面禮。
既然大當家的都不敢得罪吳光新,那麼張景惠就更不敢小看這位吳師長了,今天就是吳光新率領105步兵師進駐山海關的日子,張景惠一直忙著籌備歡迎吳師長的事情,不僅命令山海關所有店鋪裝飾一新,而且也約束了軍紀,以免被吳光新抓住小辮子,畢竟,那是北洋出身的將領,還去過日本留學,不比這東北的綠林好漢,講究一個無拘無束。
上午九點剛過,就從南邊車站傳來訊息,說運載105師的第一輛軍列已經過去,再過二十多分鐘就到山海關南站,接到訊息,張景惠急忙指揮士兵到車站集合,還將那些強拉過來的工商各界代表、社會名流也趕羊一般趕到了火車站,拿著彩旗歡迎國防軍的到來。
九點二十五分,軍列準時進站,在站臺邊停了車,軍樂隊是沒有的,不過禮炮倒是可以放一放,於是張景惠一聲令下,擺在火車站前的幾門老掉牙日本野戰炮就轟轟的響了起來,嚇得城裡城外的百姓有些不知所措。
本來這禮炮要響九十九響的,但是聽到二十一響之後,火車上的吳光新坐不住了,急忙派了一個副官下車,讓張景惠停止放炮,上車去見他。
雖然對方架子很大,但是張景惠還是二話不說上了車,而且考慮到江湖義氣,他是一個馬弁都沒帶,頗有些單刀赴會的從容。
“卑職張景惠,見過吳師長。”
見了吳光新的面,張景惠慢吞吞的走上前打了個千,倒是沒有行軍禮。
“來人,將他拿下!”
吳光新也沒有還禮,一聲令下,當即上去兩個衛兵,將張景惠押了起來。
鴻門宴?下馬威?
張景惠傻眼了,他這才意識到,面前的這位吳師長不是綠林出身,江湖義氣他是不講的。
第446章 下馬威(下)
這吳光新的命令一下,張景惠就傻了眼,他確實沒想到,對方一來就給他了一個下馬威。
“你……你為何拿我?”
張景惠一愣,用力掙扎,但又引來兩名衛兵,四個衛兵合力將他摁在了車廂地板上。
“為何拿你?”
吳光新冷笑,向車廂外頭一指,臉一沉,這說出來的話讓張景惠頭皮一緊。
“你身為山海關駐防司令,竟然擅自向商民徵收稅款,而且佔領稅局、火車站,悍然截留應該上繳中樞的稅款,這往輕了說,叫‘干涉地方政務’,往重了說,這就是‘造反’!剛才你又下令鳴響禮炮,我數了數,都超過二十一響了,這禮炮該放幾炮那是有講究的,二十一響禮炮,這隻有在民國大總統趕到的時候才能放,我不過一個步兵師的師長,你竟然用超過二十一響的禮炮來歡迎我,這到底是想幹什麼?你是想讓我僭越麼?其心可誅!這要是放在過去,你就是一個誅九族的罪!”
張景惠臉色鐵青,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好心放炮迎接這位吳師長的到來,可是對方不領情也就罷了,卻反而抓住這個禮炮的事情而做文章,這不是雞蛋裡挑骨頭麼?一上來就給他一個下馬威,這吳光新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吳師長,咱一個大老粗,不懂那些規矩,原以為這禮炮的數目是越多越好,誰曾想犯了忌諱,吳師長大人有大量,卑職知錯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張景惠又不是一個不懂得變通的人,於是這軟話馬上就拿了出來,至於吳光新扣押他的第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