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1 / 4)

小說:血玲瓏 作者:大刀闊斧

他,另有一套說法,但那種強暴,給一個女人帶來的身心的陷害和恐怖,那種踐踏與侮辱,是深重犀利的。時間可以掩埋創傷,但那種掩埋,不是復原,而是冷凍。在讓你失去知覺的同時,也新鮮地封閉了創傷的血脈。一切都儲存著,在你以為忘卻的歲月裡。

這種保鮮的痛苦,一旦在適宜的溫度下復活,就有一種邪惡生猛的控制力,讓那個女人在許多年後渾身顫抖不已。

特別是當你得知這個暴徒是你的一個熟人,那瞬間的感受驚駭怪異之極。你覺得自己不但被侮辱被欺騙,而且還有深深的被愚弄和自責。你和那個人的交往,突然具有了宿命的色彩,你那樣無助,永遠無法逃脫命運的捉弄。你無法將兩個人統一,你又不得不思索比對著每一個細節,將兩人重合。你懷疑那不是同一個人,你又悲慘地確認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然而,卜繡文連這種回憶都無法全部完成,那成為一種悲慘的奢侈。她只有全盤接受這個結論。迫在眉睫的問題是——下一步,怎麼辦?首要的是:這一切,要不要與夏踐石開誠佈公?

夏踐石在得知妻子曾遭受強暴之後的態度,基本上還是符合一個現代人的表現的。他能夠把仇恨集中在暴徒身上,理解這不是卜繡文的過失。對於卜繡文對他的長期隱瞞,也能想得通。一個女人,在大喜的日子之前出了這等慘事,也就是卜繡文,還算人不知鬼不覺地挺了過來,要是別人,還不得精神崩潰!與其得到一個精神恍惚愁容慘談的夜夜失眠的老婆,還不如這般渾然不覺的好。

夏踐石拒絕得知細節,這就使得他對本案的瞭解只限於理論上的層面。他知道鍾百行先生利用關係,在查詢當年的罪犯,但不是把他送進監獄,而是讓他作為一個人工獻精者,再次使卜繡文懷孕,以期可能獲得一個和早早骨髓型相符合的胎兒……僅此而已。他不想再深入地瞭解任何東西了。他讓自己繞開基因這個可怕的層面,他堅定地認為夏早早就是自己的孩子,為了挽救這個孩子,他願意同卜繡文同舟共濟。

但是,這是否就意味著夏踐石可以接受有關那個暴徒的一切?在得知他曾是妻子最密切的商業夥伴之後,還能一如既往地諒解,平靜地接受以後的措施?

卜繡文沒有把握。也許,善意的欺騙,是保護這個老夫子的最好策略吧?

於是,卜繡文盡最大鎮定對魏曉日說:“關於這個人,請不要同夏先生說。此人是我生意上的夥伴。”

魏曉日說:“經過我們的基因測定,他的確是夏早早的生父。後面的步驟,本來是想同您和夏先生一道研究一下,如何進行。既然您這樣說了,那就得迴避夏先生,由我們商定了。

“首要問題是——血玲瓏計劃還要不要繼續實施?”

幾乎是明知故問。但還要問。就魏曉日的本意,他是堅定的反對派。但是,他不能越祖代皰。他不能表達自己的真實意圖的,事關生命,他能做他能做的事,就是在血玲瓏進展的每一個階段,都反覆提示卜繡文三思而後行,告知她有隨時中斷血玲瓏的權利。

卜繡文縱是機關算盡,也無法全面得知魏曉日的真實意圖。再說啦,就算卜繡文知道,她也會一意孤行的。母愛將她燃燒,死而無悔。她還有什麼遲疑的?於是,她斬釘截鐵地說:“當然要執行啦!我看,上天可憐我的早早,讓我們這麼快地就查到了她的生父。這是她命中有救啊!”

魏曉日一言不發。

卜繡文說:“咦,魏醫生,我看你好像不大高興啊?”

魏曉日忙說:“哪裡。我只是很佩服你在得知這傢伙名字之後的冷靜。我本來以為你會痛哭怒罵他一番呢!”

卜繡文說:“魏醫生,謝謝你替我著想。痛哭怒罵,在十三年前,都已經發生了。十三年中,我企圖忘了它,每當想起的時候,我都會痛哭和怒罵。我現在不是哭和罵的時候。我得趕快求他……”

魏曉日把複雜情感暫時壓人心底,說:“鍾老師讓我同你商議,一待您的身體復原,可以再次懷孕,用何方法?”

這是一個模糊的問題,但當事人卻再清楚不過了。

沉默。壓榨性的。

卜繡文一下變得口吃起來:“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魏曉日說:“我們可以人工取精受精。但是,匡宗元並不是一位職業捐精者,若想取得他的精液,是否要同他說明原委?以利配合?”

“不……不不……”卜繡文拼命搖頭,頭髮都晃散了,看得出她的深藏不安:“不要說。我永遠不想讓他知道他是夏早早的生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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