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時候,我的孩子就死了?”卜繡文又恢復了那種冰雪樣的冷靜。
“是的。”面對這樣的女人,你不可能騙她。魏曉日只有坦然相告。
“從現在開始,到無法輸血的日子,孩子能有多長時間?”卜繡文迫問。
“這可不好說。你知道,醫學畢竟不是電子計算機,沒有辦法說得十分精確。而且每個人的情形是不一樣的,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魏曉日說的是實情。
“最長能有多長時間呢?”人們總是這樣,當厄運臨頭的時候,先是詛咒命運,然後又祈求命運把其中相對較好的那一種可能,分配給自己。
“大概可有幾年吧。”魏醫生把這個時間特意說得長了一點,他實在是不忍心撲滅這個女人眼中最後的火種。
面對面地坐著,對方睫毛抖動都看得十分分明。卜繡文看出醫生在撒謊,她明白這是一份好意。
但是,她不接受。
“請您坦白地告訴我,這個時間到底有多長?”
“最多兩年。”苑醫生不得不據實相告。
“好吧。我們還來得及。‘’卜繡文說。
“什麼來得及?”魏醫生不解。
“時間。我們還未得及想很多辦法。我相信科學;時間也許會創造奇蹟的。”卜繡文是對魏醫生說,更是對自己說。
魏醫生沒有作聲。每一個病人家屬剛開始的時候都會很有信心,但時間會把他們的意志粉碎。
第六章
卜繡文更精心地做生意,頻率快得驚人。與客戶談判的時候,軟硬兼施,手下生風。
有時候,簡直一反常態,要麼風情萬種,要麼步步緊逼。這樣做,風險當然就大,但利潤也大。
她和匡宗元成了生意上的密切夥伴。
匡宗元身材高大,其貌不揚,口臭難聞,身上的西服雖說是赫赫的名牌,但領子和襯衣之間的距離,永遠能塞進一個雞蛋。頭顱有點前錛後勺。俗話裡,管這種頭叫“梆子頭”。頭髮冷冷地後背著,水溶性的高階髮膠,讓每一根髮絲如同電鍍過,威光四射。
卜繡文心中好笑,後天的暴發可以讓他從價錢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