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盧姆
(把羞得通紅的臉藏在腋窩裡,口叼食指,傻笑。)哦,我現在好容易才明白你暗示的是什麼了!
貝洛
像你這麼個陽萎的傢伙,除此而外還能做什麼?(他彎下身去,邊盯視邊用扇子粗暴地戳布盧姆臀部那脂肪很厚的褶皺下面。)起來!起來!曼克斯貓!這是怎麼啦?你那捲毛的茶壺哪兒去啦?要麼就是什麼人把它鉸掉了嗎,你這鳥兒?唱吧,鳥兒,唱呀。軟搭拉的,就跟在馬車後面撒尿的六歲娃娃那物兒一樣。買只桶或賣掉水泵。(大聲)你起得了男人的作用嗎?
布盧姆
在埃克爾斯街……
貝洛
(諷刺地)我絕不想傷害你的感情,可有個肌肉發達的男人在那兒頂替了你。這叫作形勢逆轉,你這年輕的相公!他可是個粗壯有力的剽悍男子。咳,你這窩囊廢,要是你也有那麼個滿是疙瘩、瘤子和瘊子的物兒就好啦。告訴你吧,他把渾身的勁頭全使出來啦。腳對腳,膝對膝,肚子對肚子,乳房對胸脯!他可不是個閹人。屁股後頭像荊豆叢似的扎煞著一簇紅毛毛!小夥子,等上九個月吧!哎呀呀,它已經在她肚子裡上下翻騰,蹬蹬踹踹,又咳嗽什麼的!難道這還不使你氣得火冒三丈嗎?碰到痛處了吧?(他輕蔑地朝布盧姆啐口唾沫。)你這痰盂!
布盧姆
我深深受了凌辱,我……要去告警察。索賠一百英鎊。竟然說得出口!我……
貝洛
有能耐你就去告吧,瘸鴨子。我們要的是瓢潑大雨,不是你那毛毛細雨。
布盧姆
會把我逼瘋的!摩爾!我忘記了!饒恕我吧!摩爾……我們……還……
貝洛
(冷酷無情地)不行,利奧波德·布盧姆。自從你趴在睡谷裡,在睡眠中度過長達二十年的夜晚,一切都按女人的意志改變了。回去瞧瞧吧。
(老睡谷隔著荒原呼喚。)
睡谷
瑞普·凡·溫克爾!瑞普·凡·溫克爾!
布盧姆
(腳上穿著破破爛爛的鹿皮靴,手裡拿著一杆鏽跡斑斑的鳥槍。他踮起腳尖,用手指摸索著。面容憔悴,骨瘦如柴而鬍子拉碴的臉,對著菱形窗玻璃凝視,然後喊道)我看見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