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4)

可能出現彎路,也可能出現岔道。如果沒有法治,我們一度熱血沸騰的市場經濟有可能會變得青面獠牙,瘸腿,或者像土匪一樣兇狠。或源於此,吳敬璉和一些法學家走到一起,去市場經濟異常繁榮的上海,搞了一個“法律和經濟研究所”,以避免中國的市場化改革滑落到俄羅斯的怪胎中。

擔心中國“俄羅斯化”,並非是毫無來由的臆測。一年多以前,我們在中央電視臺《焦點訪談》中就看到過“左手倒右手,國有變私有”的案例。去年,我在浙江採訪,一個20來歲就上過中央黨校的政府官員,在下海出任紅色經理的土地開發中,不但一夜暴富,還將一個業已告老還鄉的副省長牽進秦城監獄。無數細節的迭加,反覆塗抹出一個個“俄羅斯式中國”的蛛絲馬跡,提醒我們小心地走向未來。

過去,我們信以為真地認為,市場化的改革,會為*的到來聚集不可阻擋的力量。事實確實如此。剛剛結束的全國“兩會”,我們看到一個個富翁在人民大會堂進進出出。媒體都在歡呼這一時代的進步。除了少數保守派人士還固執地相信他們是需要改造和消滅的物件外,已經沒有人把他們視作洪水猛獸。認識到新興私營企業主階層的出現是一件好事,承認他們在生意做大後參與政治的合理性,並沒有什麼錯。實際上,*政治的要義,就在於沒有歧視地給予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個階層參與政治的機會。俄羅斯的轉軌故事提醒我們,億萬富翁們是可以影響政治的,但他們不能夠壟斷影響政治的途徑。他們當然也可以致富,但不可以在致富的道路上,土匪似地埋沒窮人的土地、房屋和尊嚴。

堅持媒體不應當被國家壟斷的弗裡蘭,面對俄羅斯被私人擁有的大眾媒體,並沒有歡欣鼓舞,因為她看到的不是一個公正、開放和獨立的輿論環境。多數寡頭創辦的報紙,清一色是投資者的商業和政治利益的露骨的喉舌。即便是小心翼翼不把報紙變成自己的傀儡的古辛斯基,也時常要求報紙不要批評某些政治家或者商人,理由是,他們正在與這些人談生意。

儘管投資媒體並影響媒體的事在中國還沒有發生,但是在對比俄羅斯和中國改革的過程中,我們仍然喜歡那句出自《世紀大拍賣》譯者的話:只要換一個名字,這裡說的正是閣下的事情。這就是我們關注《世紀大拍賣》的理由。需要說明的是,我們強調鄰居的不幸,不代表我們認為中國一定會變成俄羅斯式的中國。我們厭惡轉軌中所有事與願違的故事,並不表明我們要回到過去的狀態。對於正在過“大關”的中國改革,我們要做的,不是後退,而是用法治的力量,約束改革的方向,不要拐錯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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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藏白銀的心理陰影

“私有財產不可侵犯”,早在2004年春天,就作為佐證中國法治進步的例證,白紙黑字寫進了中國的憲法修正案。歡歌的“詩作”墨跡未乾,2005年年初的《瞭望東方週刊》,便幽默地爆出“浙江富豪窖藏白銀數十萬兩”的新聞。坦率地說,我對這則新聞中的事實是將信將疑的,但我相信它可能符合新聞的“本質真實”。以我有限的接觸和觀察,中國絕少有私營企業主真正地相信他們的私有財產是“神聖”的,哪怕憲法明確地告訴他們“不可侵犯”。

報道評論這則新聞的媒體,甚少從產權申說,而是將中心思想延伸為“私營企業主的心理壓力”。我猜想,這大概是不願老調重彈的新聞界意圖追求新意。我心中,構築“中心思想”的關鍵詞,是私有財產,是產權。富豪們為什麼要低調?他們的心理壓力為什麼那麼大?我以為,產權在部分有產者的內心還是一片模糊的陰影。

2004年春天,發軔於江蘇常州的“鐵本案”,讓一個辛苦打拼的私營企業主,轉瞬間一貧如洗,還迎來一場牢獄之災。依理說,中央政府鐵腕推動宏觀調控,依法行政,本無多少法律或者政策上的處置不當。可浙江的私營企業主階層中,卻有人感到不安。以至中國的領導人不得不親身南下,勸慰浙江的富豪們放心。據一位出席座談會的浙江商界人士說,領導人一再告訴與他同為富豪的人們,中央政府沒有打壓私營企業主的意思,宏觀調控也不是針對私有財產下的藥。一個不可證偽的流言說,領導人離開杭州的那天晚上,很多浙江的私營企業主說,他們“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我們注意到,領導人南下勸慰富豪的時候,距離人大代表將“私有財產不可侵犯”寫進憲法不到半年的時日,然而,“鐵本”一個個案就動搖了他們對於一部憲法的信心。事實上,他們對“根本*”並沒有給予根本上的信心。很多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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