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高貴的操守,都因為精神上有所依憑所致。例如要維持一個原則,或一種道義,而能抵受許多物質上的匱乏。這種人是很值得敬佩的。
曾子是孔子的得意門生,他穿著破舊的衣服在田裡耕作,魯國的國君派人給他送來采邑,並說:“請您用這來置辦些衣物。”曾子堅決不接受。使者走了又來,一定要給,曾子還是拒不接受。
使者說:“這並不是先生您向別人索求的,而是人家情願主動奉送給您的,為什麼不接受呢?”
曾子有曾子的道理:“接受別人的東西的人害怕別人,給予別人東西的人傲視別人。這雖然君王賜給我的,君王也不傲視於我,但我能不害怕嗎?”
最終,曾子還是未收那份厚禮。孔子聽說了這事,說:“曾參說的話,足以表明自己的志向、保全他的節操了。”
體任自然的事物總是美的,因為它未失其純樸的本性。山餚和野禽都是如此,更何況乎人呢?不染世法、返樸歸真歷來是人們樂於追求的東西。
我們怎樣才能返樸歸真?怎樣才能找回已失去的自然天性?
當然,人們不可能閉著眼睛生活,把眼睛一睜開就能見到逢迎討好,就能見到圓滑世故,有的人用心計和陰謀一夜變富,有的人靠吹牛拍馬平步青雲,叫我們如何返樸,如何歸真呢?
老子同樣也看到這些現象,他認為要保持自己的天性,我們就要做到雖然明知圓滑的好處,自己卻甘於誠實;雖然懂得諂媚會給自己帶來利益,自己仍然照樣挺起胸膛來做人;雖然知道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會揚名四海,自己還是堅持默默地耕耘;雖然明白富貴榮華使人羨慕和尊敬,自己卻安於過一種貧賤卑微的日子;雖然也知道美味佳餚好吃,自己還是津津有味吃粗茶淡飯。做人應該好像天空一樣,雖然有不少烏雲在它上面飄過,但雨過天晴,烏雲散盡,它仍然還是湛藍如洗,一塵不染。
做人又應該像白玉,不管埋在什麼地方都不改變自己潔白的本性。
心境如月 空而不著
耳根似飆谷投音,過而不留,則是非俱謝;心境如月池浸色,空而不著,則物我兩忘。
耳根:佛家語,佛家以眼、耳、鼻、舌、身、意為六根,耳根為六根之一。
飆谷:飆,是自下至上的風暴。飆谷是大風吹過山谷。
月池浸色:月亮在水中的倒影所映出的月色。
物我:外物和自我。
耳根假如像大風吹過山谷一樣,經一陣呼嘯之後什麼也沒有,這樣所有流言蜚語都不起作用;心靈假如能像水中的月亮一般,月亮既不在水中,水中也不留月亮,雲來月掩,水仍是水,月仍是月,人要達到這種境界,心中自然也就一片光明而無外物和自我之分。
一個叫貉稽的人,有一次,他與孟子談話,告訴孟子,自己總是被人說得很壞。孟子回答得很乾脆。孟子說:“無傷也,士僧茲多口。”“無傷”,就是沒有關係。
孟子還舉出《詩經》中“不消滅別人的怨恨,也不失去自己的名聲”這兩句詩作佐證,進一步說明為什麼沒有關係。孟子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面對那些飛短流長,關鍵還在我們自己,關鍵是我們要不把它當回事,不要用別人的是非之論來煩擾自己。愛傳流言道是非的人,本就是小人。小人終歸是小人,你想讓他不在背後說三道四、七嘴八舌,於他不可能,於你也做不到,小人之口是堵不住的。而且堵了今日有明日,塞了這一個有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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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然物累 樂天之機
魚得水逝而相忘乎水,鳥乘風飛而不知有風,識此可以超物累,可以樂天機。
逝:遊、行。
魚只有在水中才能悠哉悠哉的遊,但是它們忘記了自己置身於水中,鳥只有借風力才能自由自在的飛翔,但是它們卻不知道自己置身風中。人如果能看清此中道理,就可以超然置身於物慾的誘惑之外,只有這樣才能獲得人生的樂趣。
孔子說過:君子在沒有得到職位的時候,在修養心志中感到快樂;得到職位後,在辦好政事中得到快樂。傳統的修身養性之道,有一條重要的原則是心靜,靜如止水才能排除私心雜念,無識無慾,心平氣和。莊子看到魚在水中游,很羨慕地說“樂哉魚也”。鳥跟魚能逍遙自在,是因為它們除了生理上的基本要求之外,沒有像人類那麼多的情慾物慾。人生在世不只是為了活著,僅僅為了生存而來到人世就太可悲了。也正因為有知識、有理想、有追求,才會經常陷入苦惱。有人卻可使精神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