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然:寧靜的意思。白居易《偶作詩》有:“寂然無他念,但對一爐香。”
氣機:機,活動,氣機指大自然的活動。氣是天地陰陽之氣,而機指宇宙的運動。氣機就是天地運轉。
盡夜:夜以繼日,也就是通宵的意思。盡,終也。
貞明:指光輝永照。
吃緊:宋明時代的口頭語,即緊迫、抓緊。
我們每天看到的天地好像是一動也不動,其實大自然的活動一時一刻也未停止。早晨旭日東昇,夜晚明月西沉,日月晝夜都在旋轉,宇宙在不斷地活動,而日月的光明卻永恆不變。所以君子平時就應該效法大自然的變化,閒暇時心中就要有緊迫感作一番打算,以便應付意想不到的變化,忙碌時也要能做到忙裡偷閒,享受一點生活中悠閒的樂趣。
莊子在《養生主》中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識卻是無限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勢必體乏神傷。既然如此還在不停地追求知識,那可真是十分危險的了!做了世人所謂的善事而不去貪圖名聲,做了世人所謂的惡事卻不至於構成刑戮的屈辱,遵從自然的中正之路把它作為順應事物的常法,這就可以護衛自身,就可以保全天性,就可以不給父母留下憂患,就可以終享天年。”
莊子在這裡所說的“順應事物的常法”,正是勸誡人們“應效法大自然的變化”,在生活中學會調理自己的情緒不至於盲目,透過生活的樂趣來平衡自己的身心。
黃龍悟新和尚在歌偈中有這樣兩句:“安禪未必須出水,滅卻心頭火自涼。”實際上這兩句詩是詩人杜荀鶴所寫的《悟空上人寺院夏日題詩》中的後兩句,起承兩句為“三伏閉門披一衲,兼無松竹蔽房廊。”意為在大熱天裡,悟空上人關著門,身上披一件破僧衣,屋外也不植種松竹,房簷無蔭。就是這樣的地方也同樣是修禪的好所在。自然有寒暑變異,無可迴避;人生也有陰晴圓缺,不可抗逆。真正的禪師的態度是不抗逆,也不屈服;不靠迴避問題去解決問題,而是深入滲透到問題裡面,隨遇而安,調和好自己的精神,自然心靜,也就不難想像寒暑皆無的高層次境界了。
意所偶全 物出天然
意所偶會便成佳境,物出天然才見真機,若加一分調停佈置,趣意便減矣。白氏雲:“意隨無事適,風逐自然清。”有味哉,其言之也!
真機:真正的機用。
白氏:唐代詩人白居易。
事情偶然遇上合乎己意就是成了最佳境界,東西出於天然才能看出造物者的天工,假如加上一分人工的修飾,就大大減低了天然趣味。所以白居易的詩說:“意念聽任無為才能使身心舒暢,風要起於自然才能感到涼爽。”這兩句詩真是值得回味的至理名言。
物貴天然,人貴自然。老子於為人處世上同樣強調自然無為,不管幹什麼要因任自然規律,不以人為的方式去擾亂它;同樣,自然無為也是他的審美標準,一切違背自然的必定就是醜惡的。
由此而產生的聯想很多。孔子有個孫子叫做子思,他有次晉見齊王,齊王的嬖臣美須秀眉,站立兩側,齊王指著笑道:“若顏貌可以互換,寡人不惜以眉須換與先生。”子思回答:“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我希望君王修禮義、富百姓,使我能寄妻兒於齊國境內。昔日堯帝身長十尺,眉生八彩,是聖人;舜帝身長八尺,有奇貌,無須,也是聖人;禹湯文武及周公,或臂折,或背僂,同樣是聖人。人之賢聖在德,豈在乎貌?我只患德之不昭,不病鬢毛之不茂。”人的外貌是天然生成的,豈可任意造作和修為,可修為的只有“德”啊。
祥蕊和尚有一次出寺訪問一位釀酒商。兩人以前就是朋友,所以釀酒商好好款待了祥蕊一頓,並留下他住宿。第二天早晨,祥蕊歡歡喜喜說:“你這地方沒有蚊蟲,真是太好了,昨夜睡得真香,好久沒睡這麼香了。”“都到冬月了,難道還有蚊蟲嗎?”釀酒商覺得挺奇怪,問祥蕊:“你那裡還有蚊蟲嗎?”“還有。”正好當天釀酒商要出門辦事,他就伴著祥蕊同行回去,晚上暫住在寺裡。只見僧房內,塵土撲鼻,經書和傢俱都亂糟糟地擺著,房中掛有蚊帳。釀酒商掀起蚊帳,扇了兩三下,就有好幾只蚊子從帳子中飛出來。這則故事說明和尚好自在呀!物貴天然,人貴自然,這種不加任何雕琢造作的境界,也許就是本來面目的真實體現吧!當然,這裡只能從意義上去抽象地理解,但不能從具體形式上去盲目仿效。
事起害生 無事為福
一事起則一害生,故天下常以無事為福。讀前人詩云:“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