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射了四下,然後回去了。
謙虛受益 滿盈招損
欹器以滿覆,撲滿以空全;故君子寧居無不居有,寧處缺不處完。
欹器:欹,不正的意思。欹器是古代用來汲水的陶罐,因提繩位於罐體中部,所以,一旦裝滿了水就會翻倒,當水滿一半時能端正直立,當水空時就傾斜,古代帝王把它放在座位左側,作為規勸警惕的器具。據《荀子·宥坐》篇:孔子曰:“‘我聞宥坐之器者,虛則斜,中則正,滿則覆。’孔子故謂弟子曰:‘注水焉!’弟子把水而注之,中而正,滿而覆,虛而斜。孔子喟然嘆曰:‘籲,惡有滿而不覆者哉!’”
撲滿:用來存零錢用的陶罐,有入口無出口,滿則撲破取出。
欹器因為裝滿了水才傾覆,撲滿由於腹中空無一物才得以保全。所以一個品德高尚的君子,寧願處於無爭無為的地位,也不要站在有爭有奪的場所,日常生活寧可感到缺欠一些,也不要求過分完滿。
酒足飯飽時,再美味的飯餚也引不起食慾;自滿之心,樸實的真理也難以打動。耶酥也說過:“心貧者有福。”有一位大學者到南隱禪師處問禪,從哲學、科學的角度對禪大力評點了一番。南隱一直默默地聽著,並給他上茶。眼看茶杯已滿了,可南隱還在向杯中倒水。學者說道:“老禪師,茶已溢位來了。”“是啊,你就像這隻杯子一樣。”南隱說,“你的頭腦中裝滿了那麼多哲學、科學,我就是跟你說禪,你也裝不進哪!”學者事後感嘆道:“茶杯的價值,不在乎它的質地、外形,而在於它的裡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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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淨佈施 不責人報
施恩者,內不見己,外不見人,則鬥粟可當萬鍾之報;利物者,計己之施,責人之報,雖百鎰難成一文之功。
鬥粟:鬥是量器名,十升為一斗。粟是古時五穀的總稱,凡未去殼的糧食叫粟。
萬鍾:鍾是古時量器名。萬鐘形容多。
百鎰:古時重量名,二十四兩為一鎰。
施捨恩惠給別人的人,不可老把這種恩惠記在心頭,不應有讓別人讚美和回報的念頭,這樣即使是一斗米也可收到萬鐘的回報;一個用財物幫助別人的人,不但計較自己對人的施捨,而且要求人家的報答,這樣即使是付出一百鎰,也難收到一文錢的功效。
“施而無求”,可以孫思邈為楷模。
孫思邈是唐代名醫。在他的行醫生涯中,“滌盡渣滓,斬絕萌芽”,獻身醫道,為大眾解除疾苦,不受名利之誘。凡病家請求出診,他從不瞻前顧後,不考慮自己的吉凶安危,也不懼怕路途遙遠艱險,無論晝夜寒暑,飢渴疲勞,都要“一心赴救”,而且從不問病家地位高低、貴賤貧富,也不念恩怨親疏,一視同仁。
他不僅畢生救死扶傷,而且在古稀之年開始寫《千金要方》,直至百歲高齡,仍然思路敏捷。
普渡眾生,首重佈施,然而,佈施應不圖回報;佈施應是給人利益,給人快樂,給人歡喜,給人方便。南北朝時期梁國的天子武帝是一位熱心的佛教信徒,傳說他曾身披袈裟,宣講過《放光般若經》。世人尊稱他為“佛心天子”。這等虔誠的信徒,聽說大聖達摩從印度已到中國,自然是立即宣詔下旨,派人把達摩接進京城,一見面,武帝就開口問道:“孤家建立了眾多寺院,供養了許多僧眾,抄了很多佛經,肯定有功德吧!”不料大師的回答與武帝的期待正好相反:“無功德。”思求功德謀現世利益的人,與真正的宗教是無緣的,因為只要有絲毫念己之心,便不是真正的善德了。
抱朴守拙 涉世之道
涉世淺,點染亦淺;歷事深,機械亦深。故君子與其練達,不若樸魯;與其曲謹,不若疏狂。
涉世:經歷世事。《晉書·孔衍傳》說:“博學不及衍,涉世聲譽過之。”
點染:是指一個人沾上不良社會習氣,玷汙的意思。
機械:原指巧妙器物,此處比喻人的城府。
樸魯:樸實、粗魯,此處指憨厚、老實。
曲謹:拘泥於小節,謹慎求全。
疏狂:放蕩不羈,不拘細節。白居易詩:“疏狂屬年少。”
一個剛踏入社會的人閱歷很短淺,所以感染各種社會不良習慣的機會也很少;一個飽經世事閱歷很廣的人,經歷的事情多了,智謀也隨著加深。所以一個有修養的君子,與其講究做事圓滑,不如保持樸實的個性;與其事事小心謹慎委曲求全,倒不如豁達一些才不會喪失純真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