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塵和明士江寒楓。
“吶,龍麟三皇子就在這雲雨樓裡過她的銷魂日子,浪蕩皇子就是浪蕩皇子,有皇子如此,龍麟百姓還真是不幸啊!”江寒楓突而停住腳步,朝一座恢宏的樓臺撇了撇嘴笑道,他們此刻停在雲雨樓後門外。
“呵,確實不幸。”凌傲塵揚唇一笑,深表贊同,語氣倒是聽不出有什麼擔憂之意。
見他又是一副灑脫高深的樣子,江寒楓無奈笑道:“傲塵,我發誓,誰有本事能讓你這張千年不變的淡定笑臉破裂的,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我笑我的,又沒礙著你,你……”凌傲塵話還末說完,嘴角邊的慵懶笑容突而凝固了幾分,神色一震,似不可置信般眯眼凝神。
“呀!你……啊!……”江寒楓話還未說完便被凌傲塵拉起手,兩個人足尖一點,便消失在街道上。
任外面如何鬧得天翻地覆,所謂有志之士如何捶胸頓足,雲雨後樓這方世外之境卻是半點不染塵俗,自也無眾人所想般‘汙穢不堪’,翻雲覆雨。
雲雨樓後樓梅林芬芳濃郁,暄香遠溢,暗香浮影,出塵脫俗的梅花在濛濛雪霧中傲然綻放,是為整個北境最為美之梅林,不少愛梅者使盡手段想要一窺奇景,均無功而返,它是雲雨樓唯一不對外開放之地,可是,如今,它開放了。
“好美的梅花林啊!難怪乎!哎,等等我……”江寒楓張大嘴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奇景,半響才恍過神來,驚歎道,卻見凌傲塵像失了魂般徑自踏入梅林,便急忙追了上去。
一入梅林,江寒楓更是屏住了呼吸連嘆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美,不,單以美何能形容其一二,他自認文采風流卻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眼前的美景,流連美景的他連被凌傲塵丟下都猶不自知。
凌傲塵對於眼前的美景視若無睹,反而急步而行,甚至連輕功都使出來,江寒楓聽不到那若有若有的奇妙蕭聲,然而他卻能聽到。
一陣悠悠揚揚憾人心扉的蕭聲迴盪在梅林叢中,每一個音符都似要融入心底最深處,震動著你的心魂,越入梅林深處,他的心越加震憾,慵散的笑意已被深深的震驚所取代,抑制不住滿心的激動,天啊!天底下竟有如此憾動人心的蕭樂,那不凡的韻味,那樣深深打動人心的境界,豈是自負音律天下無雙的他能比得上的。
蕭聲低低,奏出的是氣氛肅穆深沉的曲調,宕開了一幅與其說是雪夜,倒不如說是霜晨的畫卷,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一副奇景:蒼茫大地,萬木凋零,唯有梅花鐵骨錚錚、迎寒傲立,帶著領略這種傲然於天地間的孤寒。
忍不住滿心的激動與狂熱,凌傲塵迫不及待地飛身尋音而去,直至那雪霧濛濛,猶如夢幻之地的梅林最深處,由梅村環繞之中有片小小的平地,梅花瓣紛飛,鋪滿其間,花雨紛落中,一男一女遊戲其中。
男子一襲潔白素衣袍,手執洞蕭,背對著他,即使看不見容貌,從那卓卓背影與傲然的身姿便可看出定是絕世佳公子,那一曲憾動人心的絕響便是出自於他之手,而那名女子則繞著那公子翩翩起舞,裙袂搖曳,輕旋舞動,身上披的輕紗時而沖天飛起,時而吹佛著公子脖頸,盈身一轉,正好對著凌傲塵。
那女子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模樣,卻是一等的禍水模樣,膚如凝脂,領如蝠擠,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一襲紅衣,宛如一朵火蓮,玲瓏的嘻笑聲從她紅唇裡輕輕逸出。
無論那女子多美,凌傲塵滿副心神卻全在白衣公子身上,按住如雷般不住跳動的心房,傻愣地看著如斯仙人吹奏如斯仙曲。
而那梅林中兩人似未察覺有人闖入,依舊嘻戲著,修長的纖纖玉指輕按蕭洞,妙不可言的音符飄散開來,蕭聲急徐清秀、悠長飄逸,旋律節奏急促剛健,大起大落,跌宕多姿,再次勾畫出梅花於風雪中昂首挺立,臨風搖曳的動態,大有‘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的深邃意境。
朦朧花雨中,白衣公子邊奏邊隨著紅衣女子而動,明明卻只是輕移腳步,卻是有說不盡的狂肆風流,衣袂輕動,宛如他蕭樂中那遺世獨立,獨領群騷的傲梅,竟有股睥睨天下輕視萬物的不羈,凌傲塵已是無法再思考,由著他帶領去領略一副又一副震動靈魂的人間奇景。
箭音減慢,旋律帶有感嘆的意味,嫋嫋不絕,輕盈舒緩地結束,蕭音尾處給人以‘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之感,一曲奏罷,回味無窮。
沉浸在白衣公子給他所帶來的靈魂深處的震憾,凌傲塵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進入了一種從未到過的‘天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