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臥車上的客人。記得是個又瘦又高的人。”
“什麼?瘦子,不是很胖的人嗎?”三原心中大喜,又仔細釘問一句。
“不,一點都不胖,是個瘦子。”列車長逐漸把記憶恢復起來。“當時是兩個人在
一起。”
“一起兩個人?”
“我剪票的時候發現的。那個人連旁邊的人的車票一齊交給我。旁邊那個人好像是
位要人,樣子神氣。瘦子對他非常低聲下氣。”
“那麼,是那個辦事員要你打電報。”
“對的。”
——安田辰郎的電報果然是有人代打的。那位要人,一定是××部的石田司長。陪
伴他的辦事員又是誰呢?
三原一向以為,石田司長到北海道出差,只是獨自前往。哪知,一個部的司長級人
士,還會有辦事員同行。
三原於是暗中調查,一月二十日伴隨石田司長前往北海道的事務員到底是誰。
是個名叫“佐佐木喜太郎”的人。這個人正是在前幾天曾經奉了石田司長之命,拜
訪笠井科長,證明安田辰郎的確搭乘了“球藻號”火車的人。
第二天,三原飛赴青森縣。
他把一月二十一日的青森函館渡輪旅客表再度詳查了一遍。
石田司長和安田辰郎的名字都有。可是,並沒有佐佐木喜太郎之名在內。——現在
瞭解了,是佐佐木喜太郎冒著安田辰郎之名,搭乘了渡輪。
矗立在三原面前的石壁崩塌了。他終於獲得了勝利。
其後的事就是要追查為什麼會有安田辰郎的親筆筆跡在旅客表上出現了。不過,在
此以前的複雜關鍵都已解決,這件小事還會造成什麼困難麼!
……
第十三章 水落石出的報告
一
鳥飼重太郎先生:
溽暑逼人,炎日之下走在街頭,鞋底幾乎為瀝青拔下。下班回來,立刻沖洗全身,
閒飲用井水冰凍的啤酒,是為一樂。前次由你帶領著我到香椎海岸,吹拂著玄界灘的冷
風,到現在還是值得懷念的事。
早就想按下心情給你寫信。我首次與你在博多會面,乃是今年二月的事,在香椎海
岸一邊次著玄界灘的海風,一邊聽你談話。轉眼間,七個月過去了。這麼多日子,看來
從容;其實,在搜查之時心勞日拙,反而更覺為時短促。直到今天,心情才如秋陽一般,
漸趨沉穩。每逢棘手案件結束後,心中總是別有一番滋味。不過,把這樣的心情向你老
前輩來述說,無異是班門弄斧。但正因為有了這一心情,才覺得有必要提筆給你寫信。
這是我對你應負的義務,這是我非常願意做的事情。
前次由於安田辰郎前往北海道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乃飛函先生求助。幸得覆函,
措詞親切,諸多鼓勵,令我感謝萬分。
安田辰郎堅稱,他在一月二十號乘“十和田號”快車自上野車站出發,搭第十七班
青森函館渡輪到達函館,改乘“球藻號”快車,在第二天二十一號二十點三十四分到達
札幌車站,這一鋼鐵辯詞,終告崩潰。安田在“球藻號”快車中曾遇見北海道某官員,
在到達札幌車站時候有人迎接、青森函館渡輪上有他親筆寫的旅客表,這些事實,都曾
經像堅固的石壁一樣矗立在我的面前,難以摧毀,其中,尤以旅客表最是難題。它的客
觀條件具備,很難否定。
如果單從飛機班機來調查,也完全無濟於事。我原以為,東京到福岡、福岡到東京、
東京到札幌的三班飛機上,他都曾冒名乘搭,但是,我調查了三班飛機一共一百四十三
名乘客,人人都說自己曾確實搭乘了飛機。安田如非幽靈,他就絕對沒有搭乘飛機。照
這樣看來,他的說法還是無法攻破的。
也就是說,坐火車去北海道,還有條件完成;坐飛機去,就完全無條件了。
然而,我對於他指定迎接他的人在札幌車站候車室和他會面,始終懷有疑問,照我
推斷,這可能是因為飛機晚點(因為安田只有乘飛機,才能趕到小樽搭乘“球藻號”),
因此必須調查這封指定電報是從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