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時同我感情最好,所以“小雪,的老闆娘叫我代表大家到這幾來。阿時是三年
前到飯莊工作的。招待客人非常周到,客人都喜歡她。話雖如此,她在飯莊之外,似乎
並沒有特別要好的的客人。阿時是個謹慎人,很少談論自己的事情,所以就像我這樣同
她接近的人,也不太清楚她的日常生活。可是,大家誰也沒有聽說過她的浪漫的事情。
這次她自殺,的確令人吃驚。這樣慎重的人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從老闆娘起,人人都
覺得意外。佐山這個人,我不認識。報紙上登出照片以後,老闆娘和其他的女招待們都
說沒有見過這個人,絕不是飯莊的客人,可是,我和八重子在東京車站曾經偶然碰到阿
時同那個男人在一起。八重子也是‘小雪飯莊’的女招待,我們的朋友。”
“偶然碰到?這是怎麼回事呢?”這時,探長問她。
“那是十四號黃昏的事。有一位安田先生,是飯莊的老主顧。我和八重子到東京車
站的月臺去送這位先生,偶然之間,看到阿時和那個男人登上特別快車。我們站在第十
三號月臺上,中間沒有火車遮擋,所以能看到第十五號月臺。安田先生說,喂,那不是
阿時嗎,我們跟著也看到了。阿時正和那個男人一起走進月臺,搭乘開往九州的特別快
車。我們感到意外,阿時竟然同著男人坐火車到外地旅行,這件事倒很有意思。後來,
我們因為想探明阿時的秘密,好奇心重。送過安田先生之後,就和八重子跑到第十五號
月臺,從特別快車的窗子外面向裡張望。那時候,阿時正坐在那男人的旁邊,談得很高
興。倒把我們看呆了。”
“當時,你們沒有同阿時講話嗎?”
“人家正在興高采烈地出外旅行,我們又何必前去打擾,所以沒有招呼,就回去了。
當時看到的那個男人,的確就是報紙刊登了照片的佐山這個人。事後想起來,原來他們
這一次出外是為了白殺。我們連做夢也想不到啊。阿時頭一天向飯莊告了假,看樣子是
有計劃的目殺。她人很好,卻做出這樣可憐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死呢,我們從阿時這
方面實在尋不出答案。我已經說過,她這個人很少講自己的事,所以我們也摸不到詳細
原因,不過據報紙說,佐山這個人和貪汙事件有關,無法逃避。阿時是不是對他表示同
情,才出此下策呢?”
——接領屍體的三個人,口供大致如上。探員鳥飼重太郎在一旁聽得很仔細。
四
遺屍交由領屍人領走了。他們在福岡市內分別將屍體火化,捧著遺骨箱歸去。香椎
海岸的情死事件就此順利結束,連一聲反對意見也沒有,隨著時間為人們淡忘了。
鳥飼重太郎很想開口,但已沒有置喙之餘地。有兩件事還在他的心中打轉。一件事
是“客人,一位”的火車餐卡飯票。愛情和胃口的問題。另一件事是那女人連一晚也沒
有和佐山同住,這五天之間,不知到何處去了。
不過,如果單靠這兩件事件就對情死事件提出疑問,論據太弱。探長一定不會接受。
就是他自己儘量作客觀性的考慮,所能夠依仗的論據也不多。話雖如此,重太郎在心情
上還不願意同意情死論,這兩點如不能清楚地回答出來,他是絕不死心的。
“難道不是情死?”他一度曾想到這一點。“也好,我對誰也不講,試試一個人查
問。”他下定了這個決心,心情倒覺得輕快了些。
重太郎馬上想到,應該再到發現自殺屍體的香椎海岸現場去看看。
他在箱崎下了市內電車,就轉乘駛往和白的西部鐵路電車。如果到香椎去,既可以
坐火車,又可以坐電車。電車的路線比火車線更靠近海岸。
在電車的香椎車站下了車,走到海岸的現場,只消十分鐘時間。出了車站,還有幾
戶人家,穿過鬆林,前面毫無人煙,只剩下到處怪石的廣闊海岸。這一帶乃是人工填海
地。
寒風依然撲面,海上卻有了一些春意。寒冬色彩減卻不少,志賀島上已經罩著一層
薄霧了。
鳥飼重太郎站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