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材質?”
“喜歡嗎?叫彎月。”
“喜歡,能不能變成彎刀什麼的?”
“……你很想割死自己?”
兩人的和平狀態比六月的藍天還難以維持,他總是在致力於激起她除了冷漠之外更多的情緒。
而考慮到收了一件挺中意的禮,熒悔難得沒有同他計較,甩著彎月回了房,回頭看一眼殷翊,竟然也跟著進了她的房裡,不由詫異:“你怎麼還不走?”
“幫你戴起來。”
“我自己能戴。”
“你且看看再來說話。”
熒悔被這句刺到自尊了,她拉下細繩,往頭上套了一套,僵住,但仍然淡定道:“……繩子短了。”
在殷翊心裡,送出定情信物是要講個儀式感的,他推開一扇窗扉,月色倚窗入屋,如練如霧。
“……不短,過來。”
夜風熏熏,銀蟾光滿,她背光坐在窗下,月華在她耳廓渡上一重溫潤玉光。
殷翊解下細繩上的銀扣,按著她的肩頭,攢著力帶著她旋了一下:“轉身。”
熒悔還在為這小銀扣如此複雜的解法感到驚詫,墨黑彎月和清潤月光便一道自額前落下,彎月貼在鎖骨,殷翊雙手從她兩鬢往頸側落,最後停在她後頸,輕微的觸感落下來。
有些癢,後頸在升溫。
須臾,殷翊收回手:“好了。”
可是熒悔很愁:“有沒有必要做這樣複雜的扣子,你若不在,我怎麼把它解下來?”
殷翊語調微微揚:“你還想解下來?”
在她的脾氣上來之前,殷翊自覺收嘴,轉話題:“雲中多雨生變,雲中王鎮不住了,我要走一趟,你與我同去。”
熒悔來回撫著彎月,對人身的溫度不能將之捂暖這一點感到稀罕,模糊應了一聲。
*
所謂“你與我同去”,殷翊竟沒有在前頭加一個“明日”。
此時熒悔無精打采騎在馬上,日頭將將升起,天空藍中還覆一層薄薄的白。
她與殷翊一行二三十人已出了城,往雲中而去。
大家都不習慣如此早起,饒是熒悔在山上日出而禍,日落不息,下了山也養得憊懶。
這說明人要養一個好習慣許是要幾個月甚至幾年,但要縱出一個壞習慣,只消幾日,但若有一個時刻縱著你的人,這個時間還能更短。
日頭漸暖的時候,熒悔挑了個路邊小茶寮吃早飯。
殷翊此人很是有些虛頭巴腦的公子病,從這張涇渭分明的桌子就可見七分。
茶寮裡的木桌粗糙老舊,桌上甚至有些許不平倒刺,熒悔面前桌上放著一隻粗陶大碗,裡頭八分滿的濃香豆漿,她捏著一隻肉包子吃得又香又滿足。
殷翊身前一隻紫檀兩撞的小提盒,早點琳琳琅琅擺了一桌,都是些飽腹又精緻的吃食,他慢條斯理地吃,眼神往她手上落了好幾次。
熒悔啃了口包子,吞下去,慢悠悠喝口豆漿,舉起包子:“你想吃這個?”
殷翊臉色複雜,看到包子上細小的咬痕,是想接過來,熒悔反手收回去,指著門口那老漢:“那邊有,自己去拿,順便替我把錢付了。”
殷翊:“……我不是……”
熒悔喝一口豆漿:“那你看我做什麼?”
殷翊:“我給你備好吃食了,你跟我一起吃就行,怎麼吃這種粗糙的東西?”
熒悔看兩眼手上白胖柔軟的包子,實在不明白,究竟哪裡白得軟得讓他不滿意,硬是要從包子裡挑出粗糙二字。
正要同他辯駁一番,遠處傳來激動的呼喊。
“阿九!”
喊聲震透人心,跟著朝曦穿破稀薄晨霧,茶寮裡的二十多人都愣了,一早沒打起的精神都讓這一聲喝醒。
熒悔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