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年輕人。鄧一群對這樣的感慨也很同意。他是過來人了,就有了發言的權利。
作為科長的鄧一群看到談琴有一陣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做完了手上的工作,就默默地看那些印刷精美的時裝雜誌,不多說話。他心裡倒是很想去關心她一下,但是想想還是作罷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苦處,難以對外人言說。過去他和肖如玉戀愛的時候,談琴倒是時不時詢問他們進展的情況,有時還要調侃兩句,說他們是很好的一對,哪裡知道鄧一群看中肖如玉不過是一種非常現實的選擇,與愛情的選擇相距很遠。他和肖如玉一天也沒有浪漫過。所以,肖如玉結婚後經常要說鄧一群這人無趣。
與肖如玉的婚姻,是鄧一群前進的基石。他站在這塊巨大的基石上,希望能幹出些成績來。因此,結婚以後他就很少陪肖如玉去玩。肖如玉喜歡玩,結婚以後她仍然想去打保齡球、游泳、跳舞。而這裡面除了偶爾去跳舞,其他都是鄧一群所不喜歡的。跳舞時肖如玉總有一幫朋友,男男女女,而那個伴娘黃曉雲必在其中。她的那些女朋友一個個都很年輕漂亮。鄧一群看見她們就感覺自己還很青春。因為肖如玉的關係,他和她們之間不再有什麼距離。他喜歡和年輕女性之間消除距離。
談琴對男友可能就沒有什麼太多的要求。她將來是個賢妻良母。鄧一群就想:可惜自己已經結婚了,否則他倒是可以追一追她。如果,他追上了小談,那麼他的婚姻生活一定要比和肖如玉在一起幸福。對此,他深信不疑。
可是,當初他為什麼沒有追她呢?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顯然,問題不在於自己錯失了機會,而是那時沒有勇氣。沒有勇氣的原因:一是受到了田小悅同志的打擊,二是自己覺得與小談有距離。那麼現在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了呢?現在他就同小談相配了嗎?他的本質並沒有改變呀,改變的只是時間。是因為他娶上了肖如玉。肖如玉在他眼裡遠不是一個女人,她更是一種象徵。
頭腦裡一扇沉重的鋼鐵大門訇然一響,一片藍天。
豁然開朗了。
對於現實婚姻他的目標是明確的,但是他並沒有從理論上去深究,而他一旦意識到了,就感到自己是那樣的可悲。無論怎樣,他這樣一個追求象徵的人,生活還會幸福嗎?事實上從建立關係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開始感到不滿足了。是的。一種東西的得到,是以犧牲另一種東西而作為代價的。他清楚這樣的道理,但還是去做了。他不是不清楚,甚至可以說他比誰都清楚。那麼,這樣我在內心裡是不是一個可憐蟲?他在心裡問自己。
鄧一群突然間就感到了一種頹喪。如果肖如玉只是一種象徵,一種階級間身份不同的象徵,那麼他現在就已經完成了這種跨越。是的,他完成了。因為他現在居然有勇氣作非分之想,潛意識裡想去追求談琴,那麼,他今後所面臨的又是怎樣的道路呢?
他不敢想。只能朝著既定的目標前進,既然與肖如玉的婚姻已經成了他事業上前進的基石,他現在就要更加腳踏實地地在這塊巨大基石的基礎上去取得事業上更大的成功。與生存相比,婚姻(或者更準確地說,是愛情)的浪漫損失就不算什麼了。有得有失。上天就是這樣安排的。
如果他透過這種非常安定的婚姻,而帶來了事業(其實說白了,就是“官場”)上的成功,那麼他就不必有所遺憾。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沒有誰去強求他。而且從某方面來說,他當時對和肖如玉的關係建立能否成功,還擔心過。特別是在他發現肖如玉並不是處女,後來有一天當他把它作為問題提出來的時候,她馬上就說:如果你在乎,我們可以馬上分手。他那時難道不是馬上就賠笑,打消她的想法嗎?他說:“只是說說嘛,我相信你。再說這是九十年代了,誰還講究這個?”如果說有錯,那麼這個問題的錯,卻不在肖如玉,而在於自己。
慾望之路 第52節(4)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選擇的。”這句話是誰說的?沒錯。鄧一群想到自己的選擇,非常明確,非常功利。也就是隻有功利的道路,才會這麼明確。
如果說鄧一群和談琴過去還存在一些距離,那麼現在鄧一群則感覺不到了。作為一個已經結過婚的男人,在別人眼裡,對年輕女子就沒有了什麼威脅。事實也許正好相反。
鄧一群發現,談琴對他非常友好。她在心裡,對他甚至有一種崇敬。她以為他是非常能幹的。的確,鄧一群在工作表現上很是出色。當了科長的他,渾身的勁頭更足了。談琴在工作上總是很配合他。他用她的時候,感到非常得心應手。鄧一群第一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