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白新語低聲問道。
“嗯。”陸景城點了點頭。
他有些無奈地又補充道:“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
陸景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摩挲著那手鐲。
他出身富貴,見慣了這些財物,卻也低聲說道:“這手鐲即使斷了,重新修好,也可拍出高價。即使在現今的拍賣場中,水色這般好的手鐲也是不多的。只可惜……”
翡翠染血,不是什麼好現象。
更何況陸家,也不可能真眼巴巴將它鑲嵌好再送去出售。
白新語沒有說話,她重新合上了盒蓋,小心地收好了這個盒子,這才抬眼看向了陸景城,道:“明天我們去見我的導師吧。”
這本就是他們原本來這裡的目的。
“新語……”陸景城一怔。
“醫學上每一天都會有無數的奇蹟發生,你也說了,會努力地活下去……”白新語慢慢彎起了唇角,“所以也許明天,就會有新的奇蹟出現。”
白新語的老師,是一位快要六十歲,看起來十分嚴肅的中年男子。
他在自己的診室裡,穿著乾淨整潔的白大褂,即使見到了自己最得意的學生之一,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太大變化。
可是他的語氣卻是十分耐心的。
陸景城卻做檢查去了。
白新語就坐在他的對面,久別重逢的師徒卻有些沉默。
陸景城回到診室的時候,白新語已經結束了和她老師之間的聊天。
先進的儀器,已經將陸景城的檢測結果一絲不苟地傳到了教授身邊的電腦裡。
白新語站起來走了過去,彎腰專注地和她的老師研究起螢幕上的資料來。
專業的圖形和大量的數字,讓陸景城完全無法理解。
白新語卻看得那樣認真,時不時低聲和她老師交談幾句。
陸景城由始至終,只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光清澈,始終停留在白新語姣好的側顏上。
差不多過了一個多小時,白新語這才有些失望地站直了身體。
她平時表情並不多,溢於言表的失望表情實在太過明顯。
可一直看著她的陸景城,卻並沒有因為她露出這樣的神色而斂起笑容。
他只是轉過了頭,看向了窗外。
“或許明年底,又或許就是明年初,如果技術已經足夠成熟,也許我們可以做一次大膽的嘗試。但是絕不是現在……”頭髮已經有些斑白的嚴肅教授搖了搖頭,“白,醫學上從來不需要莽撞。”
白新語的臉有些紅了。
她卻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陸景城卻站了起來,主動對教授笑道:“又來打擾您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感到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穿著白大褂的教授也跟著站了起來,“即使現在,我仍然無法提出有效的治療方案來。”
他伸手和陸景城相握:“只是剛才白也已經提到了,如果明年初那項新的技術已經足夠成熟,我們或許可以做一次嘗試。”
“謝謝您。”陸景城握著他的手搖了搖,“讓您費心了。”
高大的教授輕輕拍了拍陸景城的肩膀。
兩人告辭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又陷入了繁複枯燥,對他來說卻生動無比的醫學知識海洋中去了。
“威廉姆斯教授說得沒錯。”並肩離開的時候,白新語道:“按照你現在的狀況,等新技術徹底成熟,並應用在治療領域並不是問題。”
陸景城沒有接話。
他們此時已經走到了三層診室的樓外,冷空氣幾乎瞬間侵佔了他們的呼吸。
“一定可以的。”白新語又低低地補充道。
“嗯。”陸景城笑著點了點頭。
他頓了頓,又道:“我們回A市去吧,新語。”
這裡是他的奶奶最喜歡的國度,也是幾乎蔓延了他整個記憶的國度,可是陸景城卻並不太喜歡Y國。
這裡有著肆虐的凜冽的寒風,有著冷漠嚴肅的說著外語的,連膚色都和他們不太一樣的高大人種,也有著陸景城記憶中所有的期待和失望。
他伸手替白新語開啟了副駕駛的車門,俯身笑著看向坐進車裡的她,道:“明天就回去吧。”
“好。”白新語怔怔看了他片刻,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私人飛機呼嘯著將他們送回A市的時候,不過是二十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