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語聞言,眼淚卻滾落得更快了。
“二哥……”晶瑩的淚珠染溼了她的唇角,白新語不止眼睛紅紅的,就連鼻尖都變得紅紅的。
陸景城怔了怔。
“新語……”他喃喃喚著。
這是他愛著的女人,此時卻正為了他而落淚。
心愛女人的眼淚,從來都是男人致命的毒藥。
陸景城只覺得彷彿有一片滾燙的火焰,順著他的指尖傳到了他的身體裡,讓他的心就像是被滾油燙過一般,又痛又漲,卻帶著莫名的興奮。
“別再哭了,求你……”陸景城低下了頭,他的目光變得更加深邃,就像是看不見底的大海般。
原本的溫柔,已經被隱藏在海底深處的那片風暴所取代。
“別再哭了,新語……”陸景城的唇貼在了白新語的臉上,代替自己的手指,一顆一顆吻幹了她臉上的淚水。
他的吻是那樣小心翼翼而又溫柔,順著白新語的臉頰慢慢往上,最後落在了那些淚水的源泉處。
“別哭了……”陸景城輕吻白新語的眼睛,長長的,濡溼的睫毛輕輕擦過他的嘴唇,就像直接掃過他的心一般,“求你,吾愛……”
柔軟的唇,冰冷鹹澀的眼淚,細膩柔滑的肌膚……
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最致命的毒藥一般,讓陸景城快要瘋了。
他不過花名在外,其實從來嚴謹自持,在娛樂圈這個光怪陸離的大染缸中沉浮多年,也一向潔身自好。
此時腦袋裡就像有無數煙花瞬間炸開,絢爛地讓他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蒼勁有力的大手不知不覺握住了白新語的肩,柔軟的唇再一次吻幹她臉頰上的淚水,最後停在了她的唇角。
“別哭了好嗎?”陸景城啞聲又道:“永遠不要為我傷心。”
白新語沒有說話。
她也沒有掙扎。
陸景城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他的溫柔和灼熱,帶著他的沉默守護和隱忍……重逾千斤,讓她連該怎麼反應都忘了。
恍惚間,她似乎聽到他輕嘆了一聲。
緊接著,柔軟灼熱的唇,便覆在了她的唇上。
那是一個小心翼翼到近乎幼稚的吻。
陸景城很快便分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他並沒有放開白新語,只是依然保持著彎腰看著她的姿勢,低聲說道:“所以我註定,會下地獄。”
他伸手將白新語攬入了自己懷中,將她纖瘦的身體整個抱在了自己懷中,自嘲道:“可即便如此,我現在卻完全沒有後悔的感覺。”
很多年前那次初見,或許還只是懵懂的心動。
到後來,在醫院中重逢,那彷彿春風般的溫和笑容,已經吹皺了一池湖水……
陸景城認識白新語,遠在他的弟弟之前。
可他身上,揹負著陸家的原罪。
他的媽媽的,父親的,大哥的……更多陸家那些愛著他,在意著他,希望他能健康的,長長久久地活下去的人們的……
他們為他而滋生的罪孽,註定由他一肩扛起。
他沒有不甘。
只除了午夜夢迴之時,想起過往,想起自己不戰而退,就那樣將第一次心動的人拱手讓出。
他胸前的毛衣逐漸濡溼。
陸景城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
他的手覆在白新語的腦袋上,輕輕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微笑著開玩笑一般說道:“想不到你的眼淚竟然也有這樣多的時候。”
白新語的肩輕輕顫動了兩下。
陸景城看向了窗外。
一片銀裝素裹的大地中,早已看不到絲毫他的奶奶當初留下的痕跡。
這裡年復一年,總有漫天大雪。
年年如此,從前留下的痕跡,很快就會被來年的雪覆蓋住。
“我會努力活下去的……”陸景城低聲說道:“就算是為了不再讓你哭。”
他低頭吻在白新語的頭頂,低聲又道:“吾愛。”
白新語的雙手始終垂在身側,她並沒有回抱住陸景城,卻也沒有推開他。
這已經讓他十分滿足。
他真的是個自私的人,哪怕知道自己,已經卑劣得在利用白新語的同情。
可是愛情的滋味……
美好得讓人心甘情願含笑去飲那杯毒酒。
醫學上或許真的每一天都有很多奇蹟,可那卻絕不會屬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