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新語一眼。
對方大概覺得和他沒什麼好說的,但卻仍然禮貌地站在原地,安靜地等他繼續說下去,臉上看不出絲毫不耐的意思。
陸景城心中一動,突然說道:“老三這段時間……”
什麼話開了個頭,再說下去就沒有那麼困難了。
“你大概也聽說過一些關於老三和陸家的事情,在他很小的時候,家裡就把他送到了國外。那時候雖然我也很小,卻也隱隱約約記得,有聽人提到過,將老三送走,不是為了所謂的給他精英教育,只是為了讓他不要待在陸家礙眼。”陸景城說到這裡有些諷刺地笑了笑,對白新語道:“這就是所謂的上流社會,權貴世家。一方面,不想落人口舌,不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一個小孩。另一方面,卻又做著齷齪無比的事情,恨不得自己看不順眼的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才好。”
白新語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
她和陸景城之間,並沒有熟到可以一起聊這些的時候。
況且教學樓雖然確實安靜,卻也沒到只剩下一個人,很適合聊這類話題的地步。
“二哥……”
可白新語才一開口,就被陸景城阻止了。
他像是猜到了白新語要說什麼,笑道:“老三畢竟是我的弟弟,不管現在他想對陸家,對大哥或是我做些什麼,對我來說,他還是我弟弟。”
白新語盯著陸景城看了片刻,她實在很難從這個男人眼中看到絲毫真實或是虛假。
陸景城只是含笑看著她,原本就十分好看的眼睛更是微微彎起,滿滿皆是笑容。
“可我們卻誰都沒有辦法。”陸景城就這樣看著白新語的眼睛,繼續說了下去,“包括大哥在內,等我們重新見到老三的時候,他已經帶著滿身的戾氣和深不可測的笑容,從國外回來了。”
“沒人知道他究竟過了十幾年怎樣的生活,他也不再和我們親近,對陸家,他像是有著天生的排斥和淡漠。我和大哥都花了些心思,想要讓他重新融入我們之間,我們是想把這缺失了十幾年的兄弟情全都補給他。可老三……”陸景城說到這裡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好像壓根就不需要。”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白新語目光銳利地看著陸景城。
她絕對不相信,陸景城來聽了她兩週的分子生物學課程,竟然會有感而發,說出這些話來。
她上的是一門醫學的專業基礎課,而不是哲學課或者心理課。
“還有,你究竟為了什麼,總來聽我的課?”
陸景城笑了笑,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朝白新語走近了一步。
陸景城和陸景曜不太一樣,他的身上隨時都有著淡淡的男式香水味道,而不像陸景曜,永遠都是清爽的鬚後水淡香。
此時他不過走近了一步,白新語就已經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今天陸景城身上的香水味道,似乎比往常更濃郁了一些。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正要往後退開,腦袋突然一片昏眩。
白新語腳一軟,只覺得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可她還來不及說什麼,陸景城已經伸手托住了她的腰。
被迫倒在他懷中的時候,夾雜在香水味道中那絲苦澀的味道顯得愈發明顯。
就在這時,一輛銀灰色的轎車悄無聲息地駛到了他們面前。
副駕駛座的玻璃被降下,陸景深看著彷彿依偎著站在一起的兩人,低聲吩咐道:“上車吧。”
陸景城點了點頭,他半扶半抱著白新語坐入了後排座位,還細心地調整了下了白新語的姿勢,讓她能更舒服一些倚靠在自己肩上。
陸景深從後視鏡中看到了這一幕,他飛快地皺了皺眉,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問道:“你確定老三會找來?”
“老三對她的在意,比我們想象恐怕都深得多。”陸景城淡淡說道。
“以老三的性格,既然這麼在意這女孩,怎麼會如此放心讓你出現在她周圍?”陸景深皺起了眉頭,透過後視鏡和陸景城又對視了一眼。
對方卻只是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他今天穿著的仍然是一身休閒的衛衣,畢竟如果西裝革履地出現在教室中,那也實在太引人注目了一些。
“老三畢竟在國外十多年,A市這個地方,他的根基還太薄弱。”陸景城一邊說著,一邊又細心地調整了下白新語的姿勢,索性讓她躺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低頭看著緊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