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個冷冷的聲音自裡面傳出,道:“求見之人,可是羅雁秋嗎?”
羅雁秋沉聲答道:“正是在下!”
話聲未了,門已緩緩而開。
柳四婆方待轉身離去,卻見吳駝子等一行已然趕至,那冷冷的聲音又道:“你們都一齊進來!”
羅雁秋早已踏上石階,只見一條甬道,上鋪猩紅的地毯,自門口筆直地伸向遠處,其長竟不止十丈,盡頭處又是數十級石階,階上又是一重門戶。
原來這小閣雖是建築在樹林之上,樹林盡處,卻是一座峭壁,那條猩紅般地毯,便是通往峭壁上的山腹,是以這片樹林,便成了到達那座峭壁的階梯。
羅雁秋沿著燈光輝煌的甬道,如飛向前掠去,他雖是留神打量,但卻不見半點人影!
雁秋走至甬道盡頭,拾級而上,石階上門戶又開。
裡面卻是一間金碧輝煌的大殿,兩行蟠龍巨柱,有如巨人般排列在大殿中央,巨柱之間,又是一道猩紅長毯。
長毯盡頭,石階再起,上面一張巨桌,桌後一張巨椅,巨椅上正端坐著那在谷中見過的中年文士!
中年文士向他微微一笑,說道:“羅雁秋,你找老夫可有什麼事情?”
羅雁秋大聲道:“你叫他們一定要捉住我,究竟為了何哉,請說!”
中年文士向羅雁秋說道:“老夫乃是受人之託。”
羅雁秋沉聲道:“受什麼人之託?那託付於你的人,為什麼不親自捉住我?哼哼!你編的這個謊,只怕你連自己也騙不過!”
中年文士仍是微微一笑,說道:“老夫受什麼人之託,等下你自會知道,現在先將你的來意說出。”
羅雁秋大聲道:“在下第一件事,便是請你恢復那些少女的自由……”
中年文士哈哈大笑道:“你這娃兒倒真是喜歡多管閒事,為什麼自己的父母大仇,卻不請老夫幫忙呀?”
羅雁秋沉聲道:“報仇之事,在下從不願假手他人,只望你不袒護兇惡就是了!”
中年文士突地黯然,一嘆,說道:“老夫若不幫忙,你這血海深仇,便再無法昭雪,只因……”
他又是一嘆而住。
羅雁秋詫然說道:“只因什麼?你為何不說?”
中年文士突地長身而起,肅然說道:“只因老夫要叫你見一人,那人若是看到你,只怕你再也別想活命了。”
羅雁秋冷笑道:“有這等事麼,在下倒要去看看那人是誰?”
中年文士探手一拉座椅,下面便現出一個方圓五尺的洞口,俯視下去,只見一片漆黑,陰冷的寒風,陣陣向上湧出,使得在場之人,全都不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羅雁秋不禁呆了一呆,道:“這下面是什麼?”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害怕了嗎?”
羅雁秋大喝一聲,星目圓睜,說道:“這下面就是龍潭虎穴,在下也闖他一下!”大步走近洞口,身形筆直地跳了下去!
黑衣老人大吃一驚,“啊呀”一聲,道:“小兄弟你……”
但早已失去了羅雁秋的身影。
中年文士黯然一嘆,緩緩將巨椅拉回原處,右手一擺,說道:“夜已將盡,各位快些回去休息吧!”
忽聽一聲急促的聲音,自石階下傳來,道:“爹爹!爹爹!”
正是太史的聲音,但卻有兩條人影飛掠而上,原來另一人卻是趙紫燕。
剛要告辭退出的紅衣婦人,一眼看見趙紫燕,探手抓住她的右臂,顫抖著說道:“燕兒!
燕兒……”
但卻被趙紫燕一摔掙開,急急說道:“媽!別拉住我,他……他呢!”
她惶急的星眸中,向四下一掃,想是不見了羅雁秋的身影,兩行清淚,竟自順腮流了下來。
那中年文士霍然又睜開眼睛,向紅衣婦人等四人緩緩說道:“各位且請去休息,我還有話要向這兩個孩子說!”
他雖是緩緩說來,卻隱含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紅衣婦人、黑衣老者、吳駝子、柳四婆齊地詫然望了太史和趙紫燕一眼,移動著腳步,向外走去。
中年文士又自長嘆了口氣,緩緩說道:“湘兒,燕兒,你倆人找我可是為了羅雁秋那孩子嗎?”
太史沒料到她父親竟忽然變得如此祥和,一時之間,竟痴呆呆地說不出話來。
趙紫燕更是低垂著頭,神情彷彿仍然甚是懼怕。
中年文士一指案前兩處錦凳,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