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老高:“雪家的凳子也不一樣,熱天冷,冷天熱,就像赤腳踩在剛屙出來的牛屎裡。”杭九楓摸摸青花瓷鼓,發了一通感慨。雪大爹鄙夷的目光從杭九楓身上一掠而過。給傅朗西坐的也是青花瓷鼓,裡面同樣放了一隻烘籃,沒有坐過的人大都會被裡面冒出來的熱氣嚇著。董重裡剛來的那年冬天就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如果傅朗西受到驚嚇,雪大爹一定會像問候董重裡那樣:“驚駕了?”雪大爹不經意地盯著看。傅朗西右手將深藍色長袍輕輕一撩,右腳同時小跨半步,上身微傾,整個人端坐下去,拖在後面的左腳順勢併到先行放穩的右腳旁。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坐好後,傅朗西還會意地衝著雪大爹點點頭。雪大爹暗暗斷定,傅朗西是在青花瓷鼓上久坐過的。傅朗西坐在青花瓷鼓上背不彎,脖不勾,腳不開叉,一看就知道他家境很好,家教也很好。雪大爹多次與傅朗西在小街上、小教堂門口或者鎮外某條小路上打過照面,如此面對面地坐著還是頭一回。也只有這樣坐到一起才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真正讀書之人。這個道理是雪大爹當年考中縣裡的文童後,教書先生告訴他的。傅朗西今日的樣子就像那個教書先生。更讓雪大爹想不到的是,傅朗西也會說:“驚駕了?”由於是說給杭九楓聽的,雪大爹更覺得驚訝。
�杭九楓不管這些,開口就說:“傅先生來,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