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可修理船隻,製作竹筏,宿營地還有許多事要做,”馬克舍耶夫說。“船已經漏水了。”
大家都同意這個建議,就在篝火的亮光下開始工作起來了。
他們修了船,鋸倒了一些長在樹林邊的粗大的竹子;這些活兒花去他們許多時間,因為木工們所能利用的只有一把不大的手鋸。
然後,他們清除竹竿上的枝葉,鋸成跟船身一般長的一段段,紮成一隻寬一米半的竹筏,並把它拴在兩隻船的中間。竹筏和兩隻船兒聯在一起,總的看來有點象一隻平底渡船,結實、輕盈而且十分靈巧。
工作進行了整整的一天。在這段時間,對普洛託表面的觀察表明,黑點的數量沒有減少,面積也沒有縮小,但也沒有增加和擴大。大家很早就躺下睡覺,帳篷邊燃著一堆不大的篝火。“將軍”躺在帳篷的門口,探險家們估計能安心睡覺了,只消偶爾出來往篝火裡添些木柴。
可是他們的估計並不完全正確。當帳篷裡剛一靜下來,四周的密林中就傳出了沙沙聲。“將軍”立即警覺地豎起耳朵,輕吠著。沙沙聲靜下來後,狗也安靜了下來,可是沙沙聲隨後重又響了起來,好似有隻野獸在草地周圍的灌木叢中徘徊,窺測獵物,但還未決定出擊。為了不使大家都處於緊張狀態,決定輪流值夜。帕波奇金第一個坐到篝火旁,手中握著槍桿。沙沙聲一忽兒彷彿就在耳邊,一忽兒又遠了。終於動物學家也不放在心上了,便昏昏入睡。火逐漸熄滅,餘火變成了一堆灰燼。
突然狗狂吠了起來。帕波奇金從夢中驚醒。只見草地邊一頭很大的猛獸,看上去象只獅子,但鬃毛沒有那麼長,在半張的嘴裡露出了劍齒虎般的獠牙。那頭巨獸踟躕不前,而“將軍”一邊吠叫,一邊夾緊尾巴,退到篝火後面向帳篷靠攏。
動物學家很快就驚醒了。他舉起槍,朝站在二十步開外的猛獸開了一槍。子彈穿進了它的胸膛,可是它仍有力量躍了起來,掉在篝火堆裡,肚皮被燒著了,便向帳篷邊滾去,後爪抓住帆布,把它從上到下撕成兩片,並抓住馬克舍耶夫放在自己頭邊的靴子,抽搐著的後腿,差點抓破卡什坦諾夫的麵皮,打碎了放在地上的帽子裡的掛錶,帽子也撕成了碎片。退在帳篷門口附近的“將軍”,被怪獸的第三隻爪子一下子扔了出去,落到帳篷一角酣睡著的格羅麥科身上。它身上被抓出了幾道傷痕。
這麼一來引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在這昏暗中,一頭巨獸在帳篷外面掙扎、吼叫、帳幔被抓碎。帳篷裡面,格羅麥科同“將軍”格鬥著。這狗竭力想躲到他的後面,而格羅麥科則把它當成是什麼猛獸了。卡什坦諾夫摸黑找火柴,那火柴放在帽子裡的掛錶旁邊,結果連帽子也沒有找到。帕波奇金在外面喊了起來:“快從後面出來,是隻獅子!我不能開槍打死它,怕子彈傷了你們。”最後猛獸痙攣地挺直了腳掌,一動不動了。馬克舍耶夫找到了火柴,點了支蠟燭;格羅麥克放開了“將軍”,他們三人,半裸著身子,惶惶不安,解開了後面的帳幔,爬到外面,四下張望著。大家在熄滅的篝火邊解釋起來,帕波奇金承認因為自己睡著了,沒有及時添柴火,篝火熄滅了,野獸才敢來襲擊。
那死獸原來是一隻劍齒獅,雖然身體象熊,可是從頭和腳掌來看,卻是屬於貓科的。鬃毛不多,顏色發黑。身上的毛呈黃褐色,長著一條光禿的尾巴。上頜可怕的獠牙同那巨大腳掌上的爪子倒是相稱的。帳篷和馬克舍耶夫的靴子都需要好好修補。卡什坦諾夫的被壓得變形的表,還有撕碎的帽子和壓壞了的火柴盒,找了半天才在帳篷的一個角落裡找到。
格羅麥科把嚇得還在哆嗦的“將軍”,從床底下拖出來,檢視了它的傷口,並把它洗乾淨。隨後,他們把獅子拖到一邊,繼續睡他們中斷了的覺。馬克舍耶夫坐下值班,下半夜平安無事地過去了。早上,朦朧的霞光比先前明亮了。普洛託表面上的黑點減少了,面積也似乎縮小了。他們決定再觀望一下,便著手修補帳篷。他們量了獅子的身長,剝下獅皮。近中午時,普洛託變得亮些了,又過不多久,它似乎集中了全部熱量,熔掉了覆蓋在表面上大部分黑點,重新大放光明。在昏暗了約四十小時以後,它顯得特別明亮。
他們很快地收拾了東西,裝到船上和竹筏上,就繼續航行了。船航行的速度不快,象不大願意運動似的,他們只得用力划槳。傍晚,他們所到的地方已開始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兩岸的山崗漸漸變小,隨後就完全消失了。稠密的樹林和灌木叢不見了,出現了茫茫草原,偶而有一些小樹林,那裡多半長著巨大的波巴布樹。只是靠近河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