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十度。簡易帳篷和單薄衣服已不能禦寒。因此,一到休息,就得在帳篷口點起火堆,還得值班看護,以免篝火熄滅。大家只顧對付嚴寒和大雪,把那原始人忘得一乾二淨。不過,他們再也沒有碰到過腳印。一切生物,看來都南遷了。稀疏的森林,被白雪重重地壓著,四周一片寂靜。
在拉著雪橇前進的第八天,稀疏的森林已到盡頭,北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白色的斜坡——冰原的末端,上面隱約可見一個小黑點,這便是差不多與平整的凍土帶融為一體的小山崗上的帳篷。
艱難的路程還剩十公里。不久就可以與留守的同伴見面了。
經過好幾個星期的探險,這回可以在熱乎乎的帳篷裡好好休息啦。
過了三小時,只剩最後一公里路程了。它們多麼希望聽到狗的歡叫聲,看到自己人趕著雪橇,踏著滑雪板向他們迎面趕來。
然而不見人影,未聞吠聲,只見山頂上那半埋在雪堆裡的孤零零的帳篷,象一個黑點,似乎已被它的主人拋棄了。探險家的腦海裡閃現出一連串令人惶惶不安的疑問,他們議論開了:“難道他們整天都在睡大覺嗎?”
“為什麼狗都沒出來,也聽不到狗叫。”
“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探險家竭盡全力,加快步伐,在這沒膝深的疏鬆的雪原上飛快前進。
小山崗已經很近了,然而毫無動靜。探險家在山腳下一齊放聲喊叫:“喂,鮑羅沃依!伊戈爾金!我們回來啦,快來接我們吧!”
他們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可是回答他們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喊話的人真的惶惶不安了。
“如果我們的同伴沒有死,那麼這樣的沉靜說明他們趕著雪橇到什麼地方去獵大野獸了,”馬克舍耶夫說。“要不,為什麼連狗都不見了呢?”
“可是,我們已經有整整一個星期沒看到什麼可以獵捕的東西了,”帕波奇金反駁道,“所以他們是遷到南面較遠的地方去了。”
“會不會因為我們久久不歸,就前去接應我們了呢?”格羅麥科推測道,“天氣變冷,又開始下雪,他們一定記得我們離開時還穿著單衣,而且沒帶滑雪板。”
“這不太可能,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從哪條河過來,他們不可能在河上和我們碰不見的,”卡什坦諾夫說。
“我看,到帳篷裡去就可以找到答案了,”馬克舍耶夫說,“不過我們先繞小山崗兜一圈,看看是否有什麼痕跡給我們無意中破壞了。”
他們將雪橇放在山腳下,四個人一起繞著山崗走,邊走邊看地面上的積雪。然而,雪地上既沒新痕跡,也沒老痕跡。可以確定,自從雪花覆蓋地面以來,既沒人上山,也沒人下山。
第五十章在被捨棄的帳篷裡
帳篷朝南開的氈門關著,門外被堵塞了:可見裡面沒有人。
撩起氈門,探險家們走了進去。帳篷裡有人住過。靠後壁放著裝有儀器、標本以及貴重物品的旅行箱。獵槍、子彈帶和同伴們的衣服都掛在牆上,帳篷的兩側卷著睡袋。帳篷中央那堆柴禾還有燒剩的灰燼,三角架上甚至懸著茶壺;火堆邊上放著木材和幹樹枝。一切都表明那兩個同伴剛剛離開。
見到這些跡象,眾人更加不安了。他們的同伴並沒有去打獵,也沒有去旅遊,因為槍和睡袋都放在帳篷裡。不得不設想他們是遭到敵人——猛獸或是人——的突然襲擊了。意外事變就發生在帳篷附近,比如說,在冰河附近,或是凍土帶上,而那些失去主人的捱餓的狗或是死了,或是跑散了。可是,如果遭到群敵襲擊,那麼為什麼沒碰帳篷一下呢?在對一切東西進行了更加仔細的觀察以後,發現茶壺、獵槍,總之,所有的東西都蒙了一層灰塵,馬克舍耶夫揭開了茶壺蓋,壺底的茶葉渣已經發黴。事情很清楚,原來同伴離開帳篷很久了。
“唉,那是什麼?”卡什坦諾夫指著一隻箱子問,那上面有一件剛才未發現的奇怪的木製品。
大家圍到箱子邊,上面是一隻用木頭雕刻的很粗糙的猛獁座像。
像的全身抹上了一層棕色的塗料和油脂,使人噁心而不願碰它。
“不會是依戈爾金閒得無聊在搞雕刻吧?”帕波奇金推測道。
“不,”馬克舍耶夫說,“毫無疑問,這是一座偶像,上面抹了一層動物的鮮血和油脂。這是我們的同伴在什麼地方發現的祭品。”
“是啊,如果我們把這祭品與沙地上的腳印聯絡起來,那就不用懷疑,這裡住著野人。”卡什坦諾夫說。
“他們把我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