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默默無語地走了兩公里。河床兩邊的森林漸漸稀疏起來。林中小路很多,在沙丘上,特別是谷地裡的沙堆之間已經可以看到植物、灌木叢、一簇簇野草和幼小的木賊樹。
突然,馬克舍耶夫站住了。他指給同伴們看兩堆沙丘中間那條最近的谷地,有兩個黑色的軀體在沙上移動,一會兒抱著,一會兒滾動著一個白色的球。
“是螞蟻?”
“當然!它們在搬東西!不過我們可沒有圓的,或白的東西啊。”
“又從別處找到什麼東西了吧。”
“我們把那東西奪過來怎麼樣?”
“不,最好是躲一躲,然後按著它們的腳印走,讓它們把我們帶到蟻穴跟前去。”
“只是要把‘將軍’牽牢,不要讓它向螞蟻撲過去。”
探險家們退後了幾步,躲到林邊的樹後。不久灌木叢後面谷地入口的地方出現了螞蟻,它們在沙上滾動著一個很大的白色的東西,形狀很象一個蛋。
“難道這些螞蟻的蛋有這麼大?”馬克舍耶夫問。
“不會,多半是什麼翼指龍的蛋,它們偷了來要搬回蟻穴去,”帕波奇金說。
“這些蛋能吃嗎?”
“為什麼不能?龜蛋能吃,翼指龍蛋怎麼不能吃呢?”
“這一點很值得我們注意,”格羅麥科說。“正是我們缺少食物的時候,又必須節約子彈。煎蛋對我們來說真是太及時了。”
“小鍋也行啊!在蛋殼的一邊打一個洞,用木棒把蛋黃、蛋白打均勻,放點鹽,然後倒出來,一次要吃多少,就倒多少。”
“可我們什麼煎鍋都沒有。螞蟻把我們的炊具也都搬走了。”
“這點我倒忘了。能不能用蛋殼當煎鍋。把蛋的一端小心割下來,用它來煎蛋。”
“油也沒有,用什麼來煎。”
“我們有禽龍油。”
探險家們在交流著烹飪技術,螞蟻這時已經把蛋滾到乾涸的河床旁邊,猶豫地停了下來。岸很陡,從陡坡上把蛋推下去是不費力的,而且沙很軟,不會碎,但到了對岸,要想把蛋從河底舉到岸上,這對螞蟻來說可是件難事了。
螞蟻這時一會兒圍著蛋轉,一會兒沿著陡岸來回跑,抖動著觸鬚,有時用它來相互接觸,顯然是在商量對策。
然後,一隻螞蟻向下爬過河床,仔細研究了對岸,停在那裡不動,似乎在沉思,最後又在河床上跑,不時地停下來,察看陡坡。
爬了五十多步,找到了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大約認為這裡最合適。於是它就開始做斜坡,用前肢、下頜撥開大的泥塊,然後將它們推到一邊。
第二隻螞蟻守護在蛋旁,不久就等得不耐煩了。它也下到河床裡。但是它沒有看到第一隻螞蟻,因為河床轉彎了。所以第二隻螞蟻只好按著同夥的足跡前進。
“我們把蛋搬走好嗎?”格羅麥科建議說。
乍聽他的建議大家都很高興,接著就產生了異議。
“這樣一來,可能就被它們發覺,我們過早地暴露了自己,這是一;第二,我們的目的是跟蹤它們直到蟻穴,它們如果發現丟了蛋,就會到處尋找,我們就只好躲進樹林等待著,這樣就白白浪費了時間。”卡什坦諾夫否定了格羅麥科的建議。
這時帕波奇金髮現,還是在那個沙丘之間的谷地裡又出現了一對螞蟻,也滾著一隻蛋。
“現在你反對奪第一隻蛋的論據已不成立了。”帕波奇金說。
“那就快乾!”馬克舍耶夫和格羅麥科迅速跑過河床,兩個人抬起了蛋,蛋的直徑足有半米,一直搬到了他們躲藏的地方。
然後馬克舍耶夫用手仔細把他們留下的足跡抹掉,如果螞蟻有足夠的智慧,那麼這些足跡就會使它們知道蛋給弄到哪裡去了。
過了一會,兩隻探路的螞蟻跑回來,跑向它們留下獵獲物的地方。爬上岸,沒有找到蛋,它們就前前後後地奔跑,一會互相靠攏,互觸觸鬚,顯然,它們感到不可思議。
這時谷地入口處出現了滾著第二隻蛋的那對螞蟻。第一對螞蟻一看見它們就趕上去奪蛋。顯然,它們認為是第二對螞蟻竊去了它們的獵獲物。
打架開始了。螞蟻用四條後腿直立起來,舉起前面的一對腳,使勁用下頜卡住對方的脖子,要想咬斷它。在戰鬥最激烈的時候,有一對螞蟻逼近河床的岸邊,從陡坡上滾了下去。跌下去的時候,正好一隻螞蟻壓在另一隻螞蟻身上。抓住這個有利時機,上面那隻幾乎把對方的頭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