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他們雖然同氣相求,但政治分量根本不在一個等量級上。
真正感到憂慮的是徐階。他素來知道高拱是個眥睚必報的人,當年拱掉高拱確實是做得狠了點兒。
徐階的三個公子在鄉里胡鬧得夠了,也遇到了大麻煩。鐵面清官海瑞,於隆慶三年六月任應天巡撫,開始清理大戶兼併民田事宜。他脖子一挺,放出話來:“法之所至,不知其為閣老尚書家也!”巡視所過之處,向他告狀,自訴被鄉官奪了田產的老百姓,竟然有幾萬人!
海瑞平日最恨的就這個,你肉山酒海的我管不了,居然還不讓老百姓吃口飯!於是‘,他“力摧豪強,撫貧弱;貧民田入富室者,率奪還之。”(《明史…海瑞傳》)這景象我們現在很難想象:一群穿制服的公差,如狼似虎地闖進大戶家,掀桌子,抖手拷,勒令退田。這實在是超越了我們的“常識”——制服人員怎麼會向強勢力群體耍威風?
徐家三公子急忙向張居正寫信告急。張居正回了一封意味深長的信,他說:“群眾情緒近來是比較厲害,等海公到了你們那裡,我當寫一封信給他委婉疏通。至於師翁,他年紀大了,可能會受不了這場面,你們千萬要日夜好好保護。”然後是一句很含蓄的警告,“事有可了者,宜即自了之。”不要給自己帶來後患。
言之鑿鑿,你們聽不懂就算了。
不管張居正是怎麼贊同海瑞的做法,老師的面子還是要顧及的。高拱“復辟”以後,張居正得知徐階終日惶惶,還特地去信囑咐後任的應天巡撫去安慰一下。至於前任海瑞嘛,“其施雖若過當,而心則出於為民。”他退田是為了老百姓。老百姓啊不容易啊!知道嗎?”霜雪之後,少加和煦,人即懷春”,你總要給人家一點點溫暖。
應該說,張居正在處理這些事上,原則與人情都照顧到了,無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