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基本的問題——英國在其中國領地的權力以及它在中日戰爭中幫助它喜歡的人的特權。英國人很欣慰,日本人放鬆了對天津英租界的封鎖;部分恢復送奶,食品更加豐富,對英國臣民的脫衣檢查也停止了。
溫文爾雅的正治少將就在事發現場,竟然故作驚訝:沒想到英國人會因為幾個國人被脫光衣服而這樣惱怒。他在自己的總部接待了40名記者,屋內擺滿了酒水、魚子醬、冰淇淋盤,以及其他現在在英租界已稀有的好東西,在那裡他解釋事情的原委。有些日本哨兵,這位將軍說,是不曉事的農民,他們不懂歐洲人的體面標準。他的同胞,他解釋說,不在乎當眾脫衣,甚至在公共浴池與異性一起泡熱水澡。為了證明所言不虛,將軍提出當時就在記者面前自己脫衣服。
隨著封鎖比以往變得更緊,正治將軍這些不曉事的農民們又在脫出入租界的英國人的衣服了。再者,日本人毫不諱言他們無意把天津問題作為孤立的問題來解決,並宣告將在東京會議上要求英國的“合作。”如果英國人拒絕轉變他們在中國的整個政策,日本將採取“必要行動”促成“租界問題的根本解決。”
而在中國西南四川省的一個偏遠村莊裡,一對中等富裕的夫妻喜獲一子,這是所有中國家庭的希望和驕傲。孩子取名張善孖(意為“好人”),是國畫大師張大千之兄。5年後,這位母親應小兒子苦求,為他養了三隻活潑的小虎崽作玩伴,從此這孩子不僅和虎崽一起完,還一起睡覺和吃飯。
不久張便在畫虎崽的嬉鬧和步態了,以少年敏銳的目光研究貓科形體。張的母親是羅馬天主教徒,也是學習過中國國畫技藝的業餘畫家,她從未把張送進學校。這樣,天才的小畫家透過觀察自然和研究過去的中國國畫大師,汲取了豐富的營養。到他16歲的時候,張也能寫詩,而且詩才出眾,引起了中國著名文人的注意。這可不容小視,因為中國的畫家如果不同時也是詩人就不可能成名,而詩人若不能把他的作品入畫也不能達到最高境界。
長大以後,張移居重慶,完成婚事,成為民間知名的“畫虎家”。他還年輕的時候,人們就已經承認當時中國的畫家詩人中無人能過其右。而在他50年的畫虎生涯中,重要的養虎人從未間斷向他提供最好的虎伴。有隻虎一定要在晚上做張及其女兒的枕頭,另一隻晚上定時跑到臥室去送雞蛋。
張的老虎從未傷害過任何人,但是去年,張的民族敵人日本人飛到重慶上空,他們飛走時,許多張的同胞被炸死——還有張的所有老虎。張隨後離開重慶。
在曼哈頓的中國城,有名望的中國人、藝術愛好者和同情者聚集在裡奇·萬飯店,向一位孱弱的老人致敬。老人身材不高,鬚髮稀疏,但雙目有神,愛笑,愛打手勢,他就是重慶的張善孖。他的任務:為被圍困的中國募捐,用以購買醫藥。在一間頂樓畫室裡,從清晨6點到日薄西山,他都在奮筆揮毫,畫出一幅幅售價50美元以上的水墨畫複製品,那些原作已經為中國賣得了1500美元。畫面柔和的紫紅色、綠色和棕色,寥寥數筆勾勒出的山石景緻,其主題都直接稟承了中國繪畫幾個世紀之輝煌傳統。
其中最上乘之作當然是虎畫,而虎畫中最精彩的當屬那張大型條幅《怒吼吧,中國!》,這幅畫今年春天在巴黎展出時吸引了3000名參觀者擠進博物館,法國總統親往觀展,並向張頒授紀念勳章。畫面上28只躍下山的老虎代表著中國被戰爭喚醒的省份。提及虎的原型,張說:“虎死了倒也好。我老了,虎需要強壯的主人;以後我就憑記憶作畫。”
抗日戰爭與蘇聯
世界上最奇怪的外交儀式之一是日本和蘇聯每年都要進行的關於漁業租借條約的談判。會談開始於11月份。每個人都知道會談的結果——就像一貫地那樣,兩國會達成妥協,而這樣的協議兩個漁民只用一個小時就能完成。但是,在長達6個月的時間裡,兩國的代表深深地鞠躬,品茶,搖頭,拍桌子,露齒而笑,皺起眉頭,擁抱,緊握拳頭——從始至終都是怒氣衝衝,緊緊抱著不可能達到的要求不放。可是,當銀色的小鮭魚一出現在庫頁島附近刺骨的海水裡,外交官們發現他們突然達成了一致,立刻簽署了協議。
可是,在每年一次的會談開始的時候,空氣中籠罩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氣氛。首先,蘇聯新任駐東京大使斯密塔寧知道他在談什麼。他曾經是一名魚類學教授。而且,斯密塔寧被任命的這天,日本剛剛同意在蒙古邊境停火——此前,蘇聯軍隊對日軍給予了迎頭痛擊。
日本外相野村吉三郎開始考慮一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