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部隊緊緊盯住敵人的蹤跡,跑步前進,隊伍裡除了一片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唰唰的腳步聲,手榴彈、步槍、鐵鍬的撞擊聲外,沒有別的聲響。
一路上,到處可見敵人的帽子、鞋子和馬刀等物。敵人把兩名重傷兵,遺棄在馬路上。他們一見解放軍追來,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便指著敵人逃跑的方向,急忙邀功似地報告說:
“長官,前面是他媽的騎兵第20團,都他媽不是人養的,快追!追上狠狠揍他一傢伙!”
指戰員追得渾身大汗淋漓,仍然不見敵人的影子,有的同志實在跑不動了,看見張懷瑞,就氣喘吁吁地說:
“團長!敵人騎著馬,咱靠兩條腿,一氣難追上,還是喘口氣吧!”
張懷瑞望著滿臉汗水的戰士們,心一橫:
“正因為騎著馬跑,敵人才容易麻痺大意,大夥兒咬咬牙,
他說著,索性小跑起來。戰士們也跟他憋上了勁兒,疾走如風。
馬軍的騎兵一邊潰逃,一邊朝著身後張望,只要他們能瞅見一點兒人影,就連口氣兒也不敢喘一下。
敵人拼命地打馬,一口氣跑了數十里。中午時分,來到文家溝,他們估計把解放軍已經甩得很遠了。這陣兒,他們早已人困馬乏,便停下來,餵馬的餵馬,支鍋的支鍋,打算吃點東西,再向西繼續撤退。
敵人的鍋還沒有架起來,解放軍的先頭部隊已經追來了。敵人嚇得驚慌失措,連槍也顧不得拿,爬上馬背四下裡奔逃。
部隊從凌晨到中午,一口氣追了叨多里,步兵追上了敵騎。兵,而且沒費吹灰之力就全殲了逃敵。
太陽剛剛偏西,當大部隊沿著鎮(原)固(原)公路追至古城川以西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重機槍和迫擊炮的響聲。
原來先頭部隊,在任山河地區的南北山頭上,發現了敵人構築的工事,已經和敵人接上了火。
指戰員們聽說前面抓住了敵人,高興得忘掉了飢餓和疲勞,人人挽起袖子,個個拔出鋒利的刺刀,興奮地說:
“800多里路沒白跑,這次該讓刺刀見見紅了!”
陳宜貴和孫樹鋒當機立斷,令572團和573團,向敵人據守的山頭分別發起進攻。
師指揮所就設在離敵人不太遠的一個小村頭的打穀場上。
陳宜貴和孫樹鋒站在地勢開闊的土坎上,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情況。
572團1營,冒著敵人密集的炮火,剛剛攻到半山腰,突然天降暴雨,一陣如杏子般大的冰雹劈頭蓋腦地傾瀉下來,砸得戰士無處躲閃,身上佈滿了青腫的疙瘩。
頃刻,泥水順著水溝,嘩嘩地湧流下來。
有的戰士躲閃不及,被山洪衝倒在地。
有的戰士向山上爬,一連幾次都被泥水滑得溜下來。
這時,敵人的機槍又趁機狂叫起來。
戰士們奮不顧身,冒著敵人猛烈的炮火,頑強地向上攀登。
山陡路滑,彈雨紛飛。戰士們手握刺刀、鐵鍬和吃飯用的小搪瓷碗,一邊挖坑,一邊抓住草,一步、一步……終於接近了敵前沿陣地。戰士們投出成排的手榴彈,在煙火的掩護下,攻入了敵人前沿陣地。
敵人丟下陣地,連滾帶爬地朝著主峰潰逃。
突然,從主峰上擁下來一股兇惡的敵人,個個光著膀子,手提大馬刀,野狼一般瞪大血紅的眼睛,嚎叫著:
“天門開了,衝呀!”
“真主保佑,殺呀!”
敵人山洪一般反撲下來,企圖乘解放軍攻擊部隊立足未穩,重新奪回前沿陣地。
衝上去的指戰員就像一顆鋼釘,牢牢地釘在陣地上,接連打退了敵人的多次衝鋒,又一鼓作氣攻佔了主峰,迫使殘敵逃向1868高地。
雨越下越大,山洪暴發,渾黃的泥水沿著黃土山坡漫流下來。指戰員冒著大雨,頂著彈火。踩著泥水,艱難地與守在工事裡的敵人鏖戰。
陳宜貴和孫樹鋒站在指揮所裡,身上被暴雨打溼的軍衣,仍然在滴著水。
陳宜貴用手摸了一下臉上的雨水,說:
“真糟糕!追了8天8夜,剛把敵人抓住,偏又遇上了這種鬼天氣!”
孫樹鋒生氣地擺弄了幾下掛在胸前水淋淋的望遠鏡,將它摘下來,重重地放在一邊,揪開衣服上的領釦,說:
“突擊部隊剛攻上去,後續部隊卻接應不上,嗨!真急人!”
陳宜貴心裡比孫樹鋒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