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他一隻手抓住賀龍的手,一隻手抓住習仲勳的手,緊緊地握著,搖著,顯得很激動。
夜風一陣一陣吹過來,帶著幾絲兒愜人的涼爽。
柳樹的枝葉,在微風中悉悉卒卒地響著,似乎在竊竊私語著什麼秘密的故事。
幾圍粗的樹杆貼近地面處,周圍暴出粗粗細細大大小小盤盤剝剝的無數條樹根,龍蛇一般將觸角深深地伸進厚實博大的地層,緊緊地抓著大地。
巧姑和長柱身體依偎著大樹的軀杆,腳踏著凸出地面的樹根,面對面地站在柳樹的冠蓋下,情切切,意綿綿。
巧姑拉住長柱的手,悄聲問:
“你,當了官,不會忘了咱鄉下人吧?”
長柱目光左右掃視著,埋怨道:
“村裡到處都是人。讓首長或戰士看見,像哈呀?”
巧姑更緊地抓住他的手,含情脈脈地望著他,低聲咕嚕著:
“看你,咱是兩口兒,看見怕啥?”
長柱聲音有點兒結巴地說:
“解放軍……有紀律……”
巧姑聲音時斷時續地說:
“紀律?咱不懂……剛才怪咱沒看看有人沒人就拉你……可,人家想你,都想死了……這陣兒,村外不見人……”長柱火一般灼熱的大手,緊緊握住她那變得粗硬了的手,渾身觸電似地顫動著說:
“我,也想你……”
巧姑朝他胸前靠了靠,用下巴抵著他的胸口,身體彷彿棉花似地一個勁兒往下沉著,柔聲懇求道:
“那,你就親咱一回……”
長柱目光慌亂地環視著左右,眼前早已是一片模模糊糊,如薄雲細霧。他禁不住激情湧動,一下將她緊緊地摟抱在懷裡,臉貼住臉,一陣火辣辣的熱流直往心裡滾。
她閉著眼睛,渾身越發打著軟,似乎雙腿難以支撐輕軟無力的軀體了。她感到他那兩條有力的手臂,鐵箍一般纏在腰間,幾乎連氣兒都喘不上來了。
說不清過了多久,她突然推開他,嗔道:
“看你,多冒失!不是有紀律嗎?”
長柱一聽,慌忙整理軍帽。
巧姑用手操著被他親過的臉蛋和脖根,回味著。
長柱的嘴貼住她的耳朵,說:
“今夜部隊就要出發、你可別說出去。”
巧姑點點頭,絞著手指說:
“咱知道。”
長柱想了想,說:
“爹年歲大了……”
巧姑截住他的話頭,說:
“你放心去打仗,早點勝了,就回家,咱跟爹,親親熱熱過日子。”
長柱點點頭,手扯著軍衣前襟說:
“咱也這麼想,你等咱……”
巧姑咬住下唇,點頭道:
“聽人說,馬匪兇得像鬼,你留神……”
長柱戀戀不捨地望著她,說:
“你抬擔架,煙星火裡,要當心,啊?”
巧姑帶著淚腔說:
“嗯。咱只擔心你……”
長柱喉嚨沙啞著,聲音低沉地說:
“莫擔心,咱不會……”
巧姑慌得用手直捂他的嘴,生怕他把那個不吉利的字眼兒吐出來。
他趁機用手壓住她的手,親了一下。
她幸福得眼眶發潮,久久地望著他……
月亮漸漸升起來了,如水的光輝瀉滿大地。
長柱終於說:
“離部隊出發的時間不遠了,咱……”
巧姑忍不住淚水奪眶而下,露珠一般掛在圓圓的臉蛋上,閃爍著晶瑩的光。
她咬緊嘴唇,硬是按捺住內心奔湧的情潮,強笑著說:
“你趕快回部隊吧!莫操心爹,有我哩!快呀,你快點走!甭誤了……”
第12章
血戰的前夜,彭德懷久久佇立在星空下,彷彿一尊大理石雕像
解放大軍已經開始面進,並準備在甘肅的平涼一線尋找有利戰機,與青、寧二馬短兵相接。
這時的青、寧二馬,處於戰退難決的窘境。他們想戰,又覺得難以抵抗浩浩蕩蕩大舉西進的30萬解放大軍,深恐被包圍殲滅;想退,又怕失去甘、寧咽喉,造成解放大軍直搗蘭州、銀川的不利形勢。
敵人左右為難,、驚慌失措,舉棋不定。
到7月24日,敵人才作出了平涼決戰的部署:決定以寧馬第128軍盧忠良部、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