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去佔漢中,讓漢中留在胡
部手裡幾個月似較有利。
彭德懷站在掛滿軍事地圖的一面牆壁下,兩道濃黑的眉毛高高挑起,炯炯的目光望著來自各兵團的負責人,藉助手勢,用洪亮渾厚的嗓音,介紹西北戰場的情況。
“目前在各個戰場上,我軍正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殘敵。國民黨反動政府成了喪家之犬,分別向臺灣、廣州、重慶逃竄。敗局已定的蔣介石反動集團,對華東、華南的信心已完全喪失,而把最後的希望,寄託在盤踞西北的胡、馬部和退縮西南的白崇禧部身上,妄圖保住西北和西南地區,作為最後的反革命基地,取得帝國主義支援,爭取時間,重整旗鼓,待機捲土重來。”
他說到這裡,右手抓起放在桌面上的軍帽,重重地甩了一下:
“這隻能是他們一廂情願的做夢!”
屋子裡很靜,鴉雀無聲。
天空佈滿大片的雲團。太陽從雲團的縫隙射出,將一道道明媚的光束,投射到大地上。
陣陣疾風颳過,隱約傳來古城西安鐘樓上的風鈴聲。
“同志們都清楚,目前全國各個戰場上的形勢是大好的。特別是三大戰役的勝利,沉重地打擊了國民黨蔣介石。但是,國民黨在西北和西南的軍隊還有80來萬,這個數目不小啊!因此,我們還得從精神上做好準備,再打幾個大仗,硬仗!”
他說到這裡,停下來,用嚴峻的目光注視著人們的臉。
大家清楚,盤踞西北的胡宗南部,是蔣介石的一支裝備精良的嫡系主力部隊,在我西北野戰軍的沉重打擊下,雖不斷損兵折將,戰鬥力大大削弱,但仍有門個軍41個師,20餘萬人馬。青、寧二馬則擁有10個軍33個師(旅),約18萬人馬,尚未受到我軍殲滅性的打擊。敵人垂死掙扎,氣焰囂張,既反動,又頑固。我軍如不尋找有利戰機,發動幾個大的戰役,給敵以殲滅性的打擊,他們是不會認輸的。
胡宗南、馬步芳、馬鴻逵之間,長期以來爭權奪利,勾心鬥角。國民黨為了保住大西北作為殘喘之地,極力拉攏青、寧二馬,千方百計地拉青、寧二馬出兵陝西,同胡宗南聯合起來,共同作最後的垂死掙扎。國民黨中央特於1949年5月18日派馬步芳代理西北軍政長官,馬鴻逵除繼續擔任西北軍政副長官外,還許諾其擔任甘肅省政府主席。馬步芳一時得意忘形,野心惡性膨脹,竟以“西北支柱”自命,又企圖以進軍陝西保其老巢,遂夥同馬鴻逵組織3個兵團,由他的兒子馬繼授率領,分3路大舉東進,與胡宗南部相配合,企圖一舉攻佔咸陽,進而奪取西安。
彭德懷挺了挺胸膛,說:
“敵人的企圖,不過是一枕黃粱。嚴陣以待的我第1野戰軍,在適當誘敵深入後,予以迎頭痛擊,挫敗了敵人的銳氣,保障了我華北入陝兵團的安全集結。”
聽到這裡,第18兵團司令員兼政委周士第,第19兵團司令員楊得志和政委李志民,低聲交談了幾句,便將目光集中在彭德懷那張嚴峻的臉上,靜心聽他講吓去。
“華北兩個兵團來到西北以後,第1野戰軍的兵力增加到12個軍35個師,共34萬人,與胡、馬敵軍的總兵力相比,數量大體相等。然而,我軍可以集中使用,敵軍卻分散在西北各地,集中於我軍對面的敵軍主力,只有胡宗南7萬餘人,青、寧二馬8萬餘人,合計15萬餘人。因此,西北戰場決戰的條件已經成熟。”
這時,第1兵團司令員兼政委王震、第2兵團司令員許光達和政委王世泰,都連連點著頭,表示贊同彭德懷的分析和結論。
賀龍手握大煙鬥,津津有味地抽菸。
抽菸的人很多。煙霧騰騰,空氣嗆人。
彭德懷咳嗽一聲,繼續分析戰場形勢:
“鑑於我軍在西北戰場只佔相對優勢,要想把胡、馬主力一舉消滅於一役是困難的,而必須把它們分割開來,區別先後,集中力量,各個殲滅。青、寧二馬和胡宗南之間,長期以來就有很深的矛盾,如今雖因面臨滅亡的共同命運而不得不暫時聯合起來,但又互存戒心,貌合神離,在聯合作戰中都暗圖儲存自己,犧牲對方,互相利用。他們一面聯合作戰,一面各懷鬼胎,各打各的主意,這就為我軍利用敵人的矛盾,各個殲滅敵人,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敵人進攻咸陽、西安失敗以後,胡宗南主力集結於渭河南北地區,青、寧二馬主力集結在乾縣、禮泉一帶。西北野戰軍應當首先向何處開刀,是鉗胡打馬,先馬後胡,還是鉗馬打胡,先胡後馬,這是決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