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崇碧笑著說:
“馬鴻賓既然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拖延時間呢?”
郭南浦抬起頭,望著我軍浩浩蕩蕩的隊伍,面有難色地對曾思玉說;
“曾軍長,那你看怎麼辦呢?”
曾思玉望著他,用商量的口氣說:
“請老先生再勞神去中寧一次,勸告馬(忄享)靖,馬家軍面前有兩條路:戰與和。要戰,他必將全軍覆滅;要和,就走北平傅作義的道路。時間不等人,他再不下決心就千金難買後悔之藥了。不管馬諄靖是戰是和,這與我軍前進不前進沒什麼關係。請您告訴馬(忄享)靖,只要第81軍起義,接受我們的條件,我們保證第81軍全體官兵的生命和私人財產的安全,解放軍說話算數。”
郭南浦聽了這話,愁眉頓展,連連點頭道:
“曾軍長,有您這話,我就再去中寧一趟,馬(忄享)靖不敢打,他會起義的。”
說完,郭南浦老先生不顧疲勞,急忙登上卡車,又返回中寧去了。
曾思玉、王昭、傅崇碧幾位軍的領導同志,臨時分析了一下情況,認為馬鴻賓雖與馬鴻逵是堂兄弟,但他們之間有著尖銳的權力之爭和利害衝突。眼下,馬鴻逵早已攜帶家眷飛抵重慶,把前線總指揮的大權交給了他的次子馬敦靜。而馬鴻賓的手裡只有第81軍,因此與解放軍作戰比較消極。如今解放大軍壓境,他是完全有可能走起義道路的。但他也不會輕易放下武器。若敦促第用軍儘快起義,解放軍只有把軍事打擊與政治爭取結合起來,打談並重,雙管齊下,徹底打掉他的幻想。
9月14日,第190師輕取中寧重鎮。
馬(忄享)靖率第8l軍殘部,已經撤退到黃河以北的中衛地區。
第64軍佔領中寧後,與敵第81隔黃河對峙。這時,鄭維山和王宗槐率第63軍從左翼挺進,第188師沿黃河北岸向中衛進發。
敵人處於一種被包圍聚殲的危勢之中。
馬鴻賓和馬(忄享)靖父子雖有率部起義的念頭,但顧慮很多,懷疑起義後,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於是,又想北撤綏遠,見到傅作義、董其武,再作計較。
這時,傅作義正受毛澤東主席和周恩來副主席之託,在綏遠組織董其武部起義。
馬鴻賓與傅作義交情甚厚,故想請傅作義代為求情,在毛澤東或周恩來那裡說句好話,以獲寬大處理。
但是,他們父子又擔心北撤途經寧夏兵團防地時,被負隅頑抗的馬鴻逵父子吃掉。眼下正當馬鴻逵父子命令寧夏兵團誓死抵抗之時,決不會讓出一條路來給馬鴻賓父子率部北撤;況且孤軍北撤,人心渙散,長途跋涉,難免不擊自潰。
馬鴻賓父子二人內心矛盾重重,舉棋不定。無奈,馬鴻賓決定留下兒子馬(忄享)靖在中衛暫時掌握部隊,儘量設法拖延時間,待他找到傅作義、董其武商議之後,再作定奪。
臨離開中衛時,他憂心忡忡地再三叮囑兒子馬(忄享)靖說:
“國民黨大勢已去,不可挽回。彭德懷統帥大軍進軍大西北,一路上勢如破竹,聲勢浩大,無人阻擋得住。想當初胡宗南號稱60萬大軍,進攻延安,驕橫不可一世,到如今早已兵敗四川大巴山一帶,成了彭德懷的手下敗將。馬步芳父子叫嚷要與彭德懷的大軍決戰於蘭州城下,馬繼援自恃少年氣盛,到處喊叫著要與彭德懷比試一下,甚至口口聲聲喊著活捉彭德懷,到頭來還不是全軍覆滅,父子二人狼狽不堪,先後坐著飛機離開了西寧。別看眼下馬鴻逵父子叫喊得響亮,就憑他們手下那幾萬人馬,況且早已軍心渙散,士無鬥志,將無戰心,還不是彭德懷的一盤小菜?你要明白,第81軍決不是解放軍的對手,我走後,好自為之,千萬勿魯莽行事,幹出什麼以卵擊石的蠢事來。”
馬(忄享)靖連連點頭,表示記住了。
他剛送走父親,郭南浦老先生風塵僕僕地乘車而來。交談了一陣,郭南浦料定馬鴻賓不在,馬(忄享)靖沒有父命不會自作主張,便不辭勞苦,即乘車直奔銀川,尋找馬鴻賓。
郭南浦萬沒料到,他一進銀川,便被馬敦靜下令軟禁起來,斷絕了他與外界的一切來往,並不斷派人恐嚇,限令他離開銀川,不然,就殺了他。馬敦靜死到臨頭,依然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幸虧馬鴻賓尚在銀川。他冒著危險來找馬敦靜,見面就說: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何況郭南浦老先生,在教會上層人士中頗有影響。”
馬敦靜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