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胡宗南部,進擊隴南,對共軍實施包圍合擊,最後完成蘭州決戰!”
胡宗南聲音沉沉地回答道:
“胡某將努力作戰!”
閻錫山雙手撐住茶几,十分嚴肅地講道:
“蘭州戰役,實乃西北大決戰,勝敗在此一舉,希望參戰的各部隊鼎力合作,爭取在蘭州城外,將彭德懷之主力一舉消滅!”
馬步芳,馬鴻逵和胡宗南齊聲道:
“堅決執行蘭州決戰的命令!”
最後,閻錫山又宣讀了任命馬鴻逵為甘肅省政府主席的正式檔案。
胡宗南的心裡,一直不痛快。想當初數十萬大軍,他在蔣介石面前說話也是挺著腰桿的,如今只剩下10來萬人馬,退縮在隴南和陝南一帶窮山惡水間,竟然覺得說不起話來了。就連閻錫山也敢在他的面前指手劃腳了。唉,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想’到這裡,他心裡更是悶得慌。會一散,他就甩著袖子走了。
閻錫山知道馬步芳和馬鴻逵之間有矛盾,有意後走。他看看馬步芳,又看看馬鴻逵,故作親熱地一手拖了一個,三個人說說笑笑地步入了小餐廳。
胡宗南離開會場,徑直去見蔣介石。此次見面,蔣介石給胡宗南交了個底:準備將陝南、甘南的部隊轉移到川北,設法保住西南。這就是說,蔣介石明裡委派閻錫山繼續給西北二馬打氣,暗裡卻另有打算了。
閻錫山設宴款待馬步芳和馬鴻逵酒過三巡,閻錫山親自動筷子,給馬步芳和馬鴻逵各挾了一隻雞翅膀,笑道:
“人說翅上的肉好吃,我是個粗人,性子急,總耐不下心來啃這雞翅膀。”
馬步芳本來就是個愛吃剔骨肉的主兒,瞅著雞翅,哭笑不得。但是,又不得不皺著眉頭去啃。
馬鴻逵是官場老手,生來就喜歡在骨頭縫裡找肉吃。他笑了笑,不慌不忙,有滋有味地啃了起來。
閻錫山見馬步芳、馬鴻逵都在啃著骨頭,便藉著酒興,推心置腹地說:
“蘭州一戰,不僅關係著大西北,而且關係著整個黨國之命運,萬望二位齊心協力,攜手並肩,畢其功於此役,為黨國分憂解危,盡力盡忠!”
他說著,眼圈有些發潮,鼻子也有點兒酸,說話的聲調也變得沙啞了。
馬步芳見閻錫山大動感情,不覺心裡一陣難受,眼眶也溼了。他聲音啞啞地說:
“請院長放心,我定在蘭州城下,將埋葬共軍的墳墓挖大,挖深,挖足,將彭德懷的主力一舉全殲!”
馬鴻逵見馬步芳安慰閻錫山,也慌忙用手帕沾了沾潮糊糊的眼睛,說:
“有馬家軍在,西北就姓馬,是馬家的天下!彭德懷就別想進西北!”
閻錫山聽了這話,有一種安慰感,淚水真的從眼眶裡出來了。他使勁地握住馬步芳和馬鴻逵的手搖著,激動地說:
“西北有你們二位在,西北就是黨國的固上!有二位方才的話,我也就放心了。為了黨國的振興,還望二位多多保重,多多保重才是啊!”
馬步芳和馬鴻逵聽了這話,也同聲回敬道:
“望院長多多保重!多多保重!”
馬步芳和馬鴻逵跟閻錫山告辭之後,兩人面對面地坐在沙發上,一邊吸著水煙,一邊說著話。
二人同坐一處,卻心懷各異,互相拿話試探著。
馬步芳撣掉菸灰,望著馬鴻逵,假裝出一副十分誠懇的樣子,說:
“有一段,你不來蘭州上任,風傳說你抱怨沒有正式任命文書,名不正,言不順,這也難怪,落到誰的頭上,都會這麼想的。這一次會議上,閻錫山當眾宣讀了任命你做甘肅省主席的決定,現在名正了,言順了,其實也早該如此,政府機關辦事實在太拖拉了,直至耽擱至今日才正式發表任命書,唉!”
他嘆了一口氣,表示對馬鴻逵的同情,便又咕嚕咕嚕地抽起水煙來,抽得有滋有味。
馬鴻逵心裡清楚,他做甘肅省主席的任命,雖然曾有過一紙電文,但正式檔案之所以晚到今日才公佈,就是由於馬步芳在暗中搗鬼,一心想把這個官位搶到手,由他們父子獨攬甘肅一切大權,霸佔甘、青兩省,深恐寧夏的勢力滲透到甘肅,跟文書發下來。
他心裡雖這麼想著,臉上卻裝出一副親熱的樣子,笑了笑,說:
“難得你尕娃如此關照,我不知怎麼感激才好。”
馬步芳順竿往上爬,想在馬鴻逵面前討個好,做個空頭人情,便故作神秘地聲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