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叫著,腳手並用,瘋狂地往上爬。有幾個爬在前面的,離峰頂只有20多米了。
解放軍指戰員發覺敵人也在爭奪主峰,恨不得插翅飛上峰巔。
時間就是勝利。
連長把汗溼的軍帽摘下來,別在腰帶上,朝戰士們揮了揮手,大聲喊道:
“快!我們一定要搶在敵人的前面!”
戰士們用袖口抹著臉上的汗,一邊爬山,一邊笑著說:
“連長,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搶在敵人前面的!”
指導員用軍帽擦著滿臉的熱汗,喘著氣高聲說:
“同志們,你們可別小看了馬家軍,他們都是本地人,土生土長,爬山可行著哩!我們要搶在敵人前面,還得再加一把勁,再快一些!”
聽了指導員的話,戰士們只顧埋頭爬山,誰也不說一句話了。只聽得山坡上一片槍械撞擊聲和喘氣聲。
離峰頂還有20多米處,突然出現了一道數丈高的絕壁,擋住了攀山的通途。
戰士們搭起人梯,咬緊牙關,手抓野草或摳住石縫。拚盡渾身力氣攀登絕壁
連長蹲下來,一邊解裹腿帶,一邊對周圍的戰士說:
“快,都解下來!”
戰士們把裹腿帶接起來,擰成幾條井繩一般粗的布繩,甩給攀上絕壁的兩個戰士。
很快,幾條布繩從絕壁上的樹上垂下來,戰士們手抓布繩,腳蹬石壁,一個接一個地攀爬上去。
幾個搭人梯最先登上絕壁的戰士,搶先爬上了峰頂。他們一見敵人只差幾步就要爬上來了,趕緊甩出一排手榴彈,將敵人炸得亂成一片。接著,登上峰頂的機槍射手,架起機關槍朝敵人猛烈掃射。
從峰頂往下看,只見敵人螻蟻般佈滿山坡,刺刀和馬刀的寒光,閃閃爍爍。此刻,在解放軍的打擊下,他們已是連滾帶爬,亂作一團。
這時,解放軍主力從側面發起猛烈攻擊。敵人在解放軍兩面夾擊下,有的舉手投降,有的磕頭告饒。
漫山追嶺,戰馬拖著敵屍,四處亂竄。
鏖戰4小時,解放軍突破了三關口、瓦亭一線馬軍防禦,俘敵300多,擊斃者不計其數。
寧、青二馬最後聯絡之生命線,就這樣徹底斬斷了。
馬鴻逵正在銀川公館裡和幾個姨太太打麻將,馬敦靜哭喪著臉走進來,木雞一般呆了半晌,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馬鴻逵瞅了他一下,問:
“什麼事?”
馬敦靜這才走近他,附耳道:
“三關口、瓦亭一線,被共軍楊得志兵團徹底突破,盧忠良第128軍損失慘重,傷亡五六千。”
馬鴻逵愣任一陣,有點兒驚訝地說:
“怎麼這麼快就垮了?”
停了片刻,他又悶聲悶氣地說:
“與其軍打仗,暫時就打到這裡,先瞧瞧再說。當務之急,是佈防寧夏,確保銀川。”
二姨太睞了馬鴻逵一眼,沒好氣地說:
“整天價就知道個打仗!男人都是一群好爭好鬥的公雞,放著吃喝玩樂的大清福不享,打的什麼仗?有什麼好打的,哼!”
四姨太掐了一下馬鴻逵的手背,嘟噥道:
“哎!你還玩不玩啦?”
馬鴻逵只好站起來,把位子讓給一直坐在身邊的五姨太,說:
“小五子,你替我打一會兒,輸了錢,有我。”
他和兒子一先一後走出來,站在房簷下,望著飄著細雨的天空,聲音沙啞地說:
“三關口、瓦亭一失,青、寧二省聯絡的咽喉被共軍掐斷,往後就得設法儲存力量了。”
馬敦靜望著似乎猛然衰老了許多的馬鴻逵,預感到前景不妙,心慌意亂地問:
“我們還能支撐多久?”
馬鴻逵避開這個問題,告誡兒子道:
“只要我們手中始終捏著幾張牌不出,將來與蔣介石或者毛澤東周旋起來,就好辦得多了。軍隊,就是牌,就是資本啊!”
他瞥見女秘書站在一棵石榴樹下淋雨,活像一隻落湯雞,嘆了一聲,心不在焉地說:
“共產黨欺騙宣傳,老百姓竟然也信那一套,都灌了迷魂湯似地跟著共匪跑,奶奶的!如果沒有那些成群結隊的踐骨頭的支援,共匪還能有今日這種氣候?”
罵完,他撇下兒子,朝石榴樹走了過去。
8月2日,解放軍第65軍第195師,一舉攻佔戰略要地六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