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猛灌了幾口,水入口時會有那麼一小會舒服,待嚥下去之便沒啥感覺,嘴唇照樣幹,口舌照樣燥,似乎那幾口剛一下肚就變成汗流了出來。
他有些後悔當初不該那麼痛快的應下這個任務,蜀地的山路實在不是人走的,又累又讓人憋氣,感覺比在武平時帶著十幾騎衝殺千餘敵眾時還要艱難許多。
“***,鬼天氣,你就不能給老子下點雨嗎!”
王審琦又猛灌了幾口水,抹了抹嘴,叫道:“陳三,過來。”
隊伍前邊一個坳黑壯實的漢子奔了過來,他腳下十分的輕快,身上也不似別的弟兄那般汗流浹背。
“將軍,有什麼吩咐嗎?”
王審琦搖著手中的草帽扇涼,喘著氣說道:“陳三,還有多久才能到三會?”
陳三回頭看了一下,指前遠方說道:“不遠了,翻過那座山頭就到了。”
王審琦搭手一望,陳三所指的那座山頭,距離目下所在,最起碼還相隔頭七八座山頭,以目前的行軍速度,至少也得再走半天。
哪裡是“不遠了”,明明就是很遠才對!
王審琦嚥了口唾沫,道:“陳三,你確定走對了路嗎?”
陳三很自信的說道:“小的在巴東住了十年,這條路最少也走了有七八回,閉著眼睛也可以走對,絕對沒錯的。”
王審琦有李靈給他的路線圖,出發以來,每行不久便會拿出圖來對照一番,他也相信沒有走錯,不過他還是想確認一下,畢竟,費盡力氣爬了這麼遠的山路,萬一走錯了路,白費力氣也就認了,誤了突襲的重任,打亂了全軍的作戰方略,這個罪名他可擔不起。
王審琦點了點頭,又抬頭看了看日頭,遂向左右跟隨的傳令官道:“傳令下去,讓大夥暫停行軍,先找陰涼地休息一會,避過這陣子太陽再繼續趕路。”
“是。”
命令很快傳遍全軍,弟兄們早就被烤得要死,一得令,立時蜂擁著奔入路旁密林,躲在樹蔭下喝水的喝水,吃乾糧的吃乾糧,甚至有人剛躺倒在地,片刻功夫就打起了呼嚕。
王審琦靠著一棵叫不上名來的大樹坐下,一甩手將水囊扔給了坐在不遠的陳三,道:“喝口水吧。”
“謝將軍,”陳三接過來,只是小飲了一口,然後又起身恭敬的將水囊遞還給了王審琦。
王審琦打了他一眼,道:“陳三呀,你可真行,大夥都熱成這般熊樣,你卻連汗也沒流多少,真他***厲害!”
陳三微微一笑,黑壯的漢子,表情竟是有些靦腆,道:“小的只不過是自幼身長在山裡,習慣了而已。”
王審琦閒來無事,便想與陳三閒聊,遂道:“我說陳三,你既然是蜀人,可為啥背景離鄉,大老遠的跑到大周來當兵呀?”
提到此事,陳三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忿恨,沉吟片刻,卻是默然說道:“不瞞將軍,小的就是為了報仇,所以才投靠大周參軍的。”
“原來如此!”王審琦卻是起了興致,道:“那你說說,你報得是哪門子仇?”
“小的原本是家住夔州附近的一戶村莊,自幼與表妹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本來是要成親的,可後來,那狗皇帝孟昶下令廣選繡女入宮,官府就看中了表妹,要強迫入宮,表妹不肯,萬般無奈之下便投井自殺了。小的那時痛不欲生,也想隨表妹而去,可後來一想,表妹的死,全是那狗皇帝所逼,這個仇不能不報,於是小的就遠離家鄉,投靠大周參軍,盼的就是有一天能隨大軍殺入蜀國,殺了那個狗皇帝為表妹報仇。”
陳三一字一句道來,並無憤然的語氣色彩,但王審琦聽得卻是頗為震憾,心道:“想不到他一個平凡士兵,卻有如此曲折經歷,也算蜀主應有報應,逼死了人家的表妹,卻被人家帶著敵人打進家門。”
他卻也為陳三的情深意重所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陳三,你放心,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讓你親手殺了那狗皇帝,替你表妹報仇。”
陳三一喜,忙道:“多謝將軍。”
“嗯,陳三,此戰過後,你就跟著我吧,給我當個貼身親兵。”
“謝將軍提拔。”
他二人說話間,卻見西面飄過一片頗大的雲層,暫時遮住了太陽,王審琦遂下令全軍出發,繼續趕路。
行了許久,卻在傍晚時分,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三會水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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