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沉浸在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心情中。沒想到,只是採藥,都可以讓人心情這麼快樂。蘇偯墨帶的包包裡,居然還有不少好吃的東西,蘇偯墨對自己的周到照顧,讓李諾承甚為感動。
蘇偯墨總是會變著花樣弄些不同的好吃的東西來給李諾承,美其名曰食物療法,飯後小半個時辰,蘇偯墨又會從小藥瓶裡倒出一顆藥丸,用手捏開外層的封蠟,然後遞給李諾承吃下後再遞上一杯水。李諾承出生王貴,從小就不缺人伺候,對於周遭人的侍奉,也都早就習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蘇偯墨如此照顧自己,就是覺得渾身的不自在。但是看著蘇偯墨那淡淡的什麼情緒都沒有的面容,也就低頭不斷責怪自己胡思亂想。在她眼裡,自己不過是個病人,對自己照顧理所應當,而自己想那麼多不是太可笑?
李諾承會有一段時間可以自行走動,此時,他都會和蘇偯墨一起推著那個輪車,又或者會幫忙蘇偯墨將她採下的草藥放入揹簍。旅程的第二天,李諾承就感到蘇偯墨的與眾不同,他所知的採藥,通常都是用小鋤為工具,但是看著蘇偯墨總是會用一把碧綠色的工具來採藥。這個小刃體積不大,似劍非劍,似刀亦非刀。通體碧綠,仿若還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看上去像是一塊美玉打造,但是再仔細看去,卻又並不是玉,想了幾次,終究李諾承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哦,這把是璇刃,是我過世的娘起的名字,用我家別院外面竹林中的竹子製成的。”
“竹子?能有這樣的光澤真是讓人驚訝。”
“確實如此,不過別院外面的竹子都是這樣的,原本我以為竹子都是那個模樣,不過來到離雪鎮之後我才發現,只有別院外的竹子才會那麼好看如玉一般。”
“蘇二小姐的家,不在離雪鎮上?”
“是,父親讓我和姐姐鍛鍊醫術才讓我們過來的。”
李諾承本就猜到,兩個行為舉止如此端莊善良的女子,不是大家閨秀也該是小家碧玉,出現在那樣一個偏僻的小鎮,顯得有些突兀,不過他也只道是因為他們學習醫術不食人間煙火的關係,不過此刻聽來,這兩個姑娘都是來自別處,心中疑問也獲得瞭解答,雖然很有想要知道他們究竟來自何方,但是到底還不十分相熟,所以也就不問。
“蘇二小姐為何用竹子打造的小刃採藥?”
“草藥品種繁多,且能夠入藥的部位也不盡相同。有些草藥需要整株挖掘,但是有些草藥,只需取其花朵葉片或者果實部分。用同樣為植物的竹子為工具取草藥的一部分,比用冷冰冰金屬打造的器具採取柔和的多。”蘇偯墨淡淡道,李諾承倒是聽的一頭霧水。那把璇刃雖然沒有金屬兵器那麼凌厲,但是要採取草藥的一部分,同樣也是一下就割斷那些部分,就這樣看來,用竹劍和用金屬匕首,又有何不同?
“孃親在世的時候說過,竹子雖屬草本,卻又堅韌非常,即使多大的風雨都無法將它們折斷,有君子般的氣度,可是,母親卻還是漏了一點,有時候,同樣具有高風亮節的竹子和草藥,卻免不了要互相傷害。不過,比起用冷冰冰的兵器,這把璇刃帶來的傷害,終歸是好了太多了吧。”
李諾承一時無言,他此刻覺得,眼前的蘇偯墨,也有她自己的悲傷,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自己那般為生活所累。簡簡單單的一把璇刃,簡簡單單一個璇刃和草藥的故事,卻已經包含了太多,生活就像是雙刃劍一般,很多時候想要兩頭都照顧到,到頭來不過兩頭都割的鮮血淋漓,很多時候,人不得不自欺欺人。
氣氛頓時有些沉悶,蘇偯墨也有一瞬間的失神,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儘管那個人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她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母親懷她時傷了身子,所以生下她以後身體一直很差,母親是什麼模樣,她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母親在臨終前將這把璇刃交給她,對她說,不管以後遇到了多麼痛苦的事情,都要記得,不要讓自己的心變的冰冷,即使手中的利器是為了自我保護而緊握,也不要說服自己它就是為了刺進別人的心而存在的。
“以後,這把璇刃就像母親陪伴在你身邊,你以後就用它來採藥吧……”蘇偯墨還記得,當時自己的母親將這把專門為她打造的璇刃交到她手上時說的話,母親的眼中那麼重那麼重的不放心,那麼多那麼多的囑託,不斷的反覆要她記得,不管以後遇到什麼事都不要怨恨。其實,會有什麼事呢?有疼愛自己的父親和姐姐,無憂無慮的生活在谷中,即使要出外行醫,治病救人也是讓她如此的快樂,怎麼會發生什麼讓母親那麼不放心呢?
“那個,我還有一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