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青青不僅結束了他的等待,而且還替他想出了辦法。
青青的辦法雖然不夠聰明,卻簡單、直接、大膽。當一切辦法都失去作用的時候,簡直、直接、大膽也許才是最有效的辦法,她的辦法就是夏紅葉。
她帶夏紅葉去藏玉佛的地方找出玉佛,然後拿出去放到大街上叫賣,價錢合適便立刻成交,如此簡單的辦法有誰會想不到?真正難的是夏紅葉這樣的人不好找,武功厲害、有頭腦、膽大不怕死、說話算話的人,江湖上能有幾個?
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不到,並不代表別人也做不到。
同樣,別人做不到的事,興許你自己就可以做得很好。夏紅葉敢將玉佛放在大街上明目張膽地賣,但沒有青青他也不可能會發現這條線索,可青青又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呢?
乞丐顯然不會將自己做的案子告訴別人,因為這件案子一旦洩露,立刻就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當夏紅葉對這個問題提出質疑的時候,青青用痛苦的神情回答了他,他沒有再接著往下問,青青的痛苦已足夠說明一切。
乞丐雖然養了不少女人,出門辦事卻從來不帶在身邊,他出門辦事身邊唯一的女人就是青青。
一個人若認為自己揀到了寶,多少都有些得意,他得意,青青便會遭殃。
他得意,便會忍不住在青青面前炫耀,甚至將這尊佛寶拿出來放在她面前炫耀,青青只能聽、只能看,只能忍受。
後來寶貝變成了炸藥,青青只能在他面前保證絕不會說出去,只能保證自己絕不會離開他的視線。
青青沒有騙他,沒有離開他,卻殺了他。
以上即為青青在馬車上所講的全部內容,夏紅葉基本上挑不出有什麼毛病。
白玉為什麼會變成炸藥,只怕沒有活人能比他更清楚,若不是他,天南鏢局也不會關門大吉。
汀江離歐陽缺的地盤不遠,離那個小老頭開的茶棚也不遠。就在那裡,天南鏢局的三個鏢師兩死一逃,事情發生時間剛好能同青青的敘述對上。乞丐搶的寶貝,很顯然就是從那逃走的鏢師身上搜到的。
夏紅葉一點也不為天南鏢局覺得可惜,用那樣的人保鏢,出事完全歸他們活該。
青青當然不會知道那天的事,所以她的話可信度非常高,惟獨只有一處,讓夏紅葉有些疑惑。
歐陽缺死後,黑道上的人慾殺他而爭盟主之位,按道理這一路上應該會有很多幫派來找他,來要他的命。可除了一個鐵船幫以外,其餘的八幫十八寨卻似乎沒有任何動靜,這不能說不奇怪。他忽然想起在袁籍家夜裡出現的兩個黑衣人,這兩個人一個用雙刀、一個用軟劍,工夫不弱,不像是無名之輩。
他們一進來並沒有急著殺人,而是先問白清鳳到底是誰,顯然是對她和自己的身份感興趣。他們不像鐵船幫這夥人,上來就下殺手。鐵船幫的目的只是為殺人,他們卻在調查,他們難道與十五年前的事有關,提早對自己起了疑心?
從這兩人使用兵刃應該不難查出他們的底細,夏紅葉發現自己又多了條線索。
他低頭看了看青青,青青依舊睡得很沉,可她的睡相實在不好。
剛才僅僅是頭,現在她整個上半身幾乎都爬了上來,原本枕在大腿上的頭現已貼到夏紅葉小腹旁邊,一隻手臂也已抱住了他的腰,就像在抱著一個枕頭。
孩子是不是都像她這樣,給條梯子他們就會往上爬,至於能爬到哪裡,從來就不是他們擔心的問題。
夏紅葉竟似乎真的成了她的梯子,竟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第十九節 江心遇險1
正文:
午後,午後的天空陽光熾熱,陽光下的道路也彷彿被照得如同白練一般,白得生花、白得奪目。
青青的臉也很白,白得有點糟糕,已有細汗從額頭滲出來,身體也在跟著輕微顫抖,誰都看得出她正在做惡夢,她的睡姿越來越不好。
夏紅葉只好動手幫她將姿態矯正,希望她的惡夢快些過去,希望她能睡得塌實一些。
但她的惡夢是不是真的能過去?她豈非本來就一直活在惡夢中?她和夏紅葉一樣,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沒有父母的孩子,他們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
這種人生夏紅葉比任何人都清楚,寒冷、飢惡,肚子永遠是空的,冬天好像永遠也到不了頭。
他已記不清有多少霜凍冰寒的夜晚自己同野狗擠在一起、縮在一起,單薄的衣物也不知是哪裡揀來的,只比沒有衣服要稍微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