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才能再見到她?何時清輝照玉臂,倚虛幌,共訴衷腸。
想起白無煙,他心中感到一陣溫暖,他突然有一種想要緊快結束這一切的衝動。
他看著自己手裡的刀,慢慢將香囊及手帕收回懷中。接著脫掉靴子,放在床腳下,然後拉下帷帳,縱身一躍,人已上了屋樑,豎起後背靠著樑架,兩手抱刀於胸,兩隻腳儘量前伸,重重的眼皮終於沉了下去。
屋樑並不寬,人睡在上面若想不掉下來,必須隨時保持警惕,這也是夏紅葉有床不睡,而睡這裡的原因,他不能睡死,必須隨時保持警惕。況且床的位置實在太過顯眼,很容易成為被攻擊的目標,屋樑卻在上面,暗算之人若不走進來,根本就發現不了他。屋樑離屋頂也很近,只要屋頂上有什麼異常響動,他的耳朵一定能捕捉得到。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他好象聽見有人在敲門。
聲音很輕,彷彿生怕將他給吵醒了,他沒有應聲,只希望敲門的人以為自己已經睡著,自覺走開。可這聲音卻似乎並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敲門的人甚至開始喊他。
夏紅葉不能再繼續裝睡了,他差一點就要問“是誰。”,但話一到嘴邊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因為敲門之人的聲音太誘人、太好聽,敲門的居然是個女人,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樣去回應這女人又甜又媚的召喚。
敲門聲終於停頓,女人又輕輕喚了兩聲,一根蘆管這時透過窗紙從外面紮了進來,一進來就從管口冒出一縷縷白色的煙霧。
煙霧漸漸散開,漸漸充滿了整間屋子。
夏紅葉拉起胸前的衣襟,將鼻子埋在裡面,一雙冰冷鋒利的眼睛靜靜注視門和窗戶,等著吹煙和敲門的人從外面進來。
直到過去小半個時辰,外面才又有了動靜,一截鋒利的短劍從門縫裡探出,往上輕輕一帶,門閂便被挑開,一隻白淨纖細的手立刻推開房門,手的主人卻站在門外。夏紅葉在高處,視線為門上的頂牆所阻,僅能看見這人胸部以下的裝束,竟也是道士打扮,看來應該是女道士。
女道士旁邊也有個道士,夏紅葉認得出這道士穿的鞋子,正是此方觀主,那個隼眼鷹鼻的中年道士。
他聽見那中年道士對女道士說:“你怎麼不進去?”
女道士似乎笑了笑,說道:“沒想到他居然睡得這麼香,老半天連呼嚕都沒有打一個,也不知道你那些玩意究竟管不管用。”她的語調已少了初時的嫵媚,但依舊很好聽。
中年道士哼了一聲,道:“你放心好了,他不死死睡上六個時辰,休想醒得來。”
女道士道:“可他睡覺時已將床帳拉緊,你的**若是進不去呢?”中年道士道:“我早就將床底給挖通了,你難道不知道?”女道士“哦”了一聲,腳下依舊沒動。
夏紅葉朝床底看了看,雕紋之間的空隙果然比一般床要大得多,幹這種勾當,他們顯然早就已經是輕車熟路。
中年道士在門外,聲音開始有些不耐煩:“你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捨不得要這小子的命?”女道士回道:“你知道我的心一向都很軟,他和我無怨無仇,你要我怎麼能狠得下心來。”中年道士嘿了一聲,冷笑道:“你這麼喜歡男人,怎麼不去開窯子。”
“我呸,你這狗東西。”女道士罵道:“姑奶奶雖然生性*,但絕不會去做婊子,要是我看不上眼的男人,他就算跪下來求我,姑奶奶連一根手指頭也絕不會讓他碰。”
中年道士道:“那麼說你是看上這小子了,他究竟有哪點好?”女道士道:“他哪點都好,既年輕,長的也不錯,武功又高,最少比你要強幾萬倍。”中年道士冷笑道:“武功好不見得長命,長得好必定不中用。”
女道士道:“再不中用也比你強。”中年道士道:“就算比我強又怎樣,他能強得過銀子?只要他的命一到手,你就可以賺一大筆銀子,一大堆好看又中用的小白臉排著隊任你挑。”
女道士忽然嘆息一聲,緩緩道:“我本打算過了今晚再動手的。”中年道士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道:“那可不行,過了今晚你只怕更加動不了手。”女道士道:“若放在六七年前,我也許會下不了手,但現在不同了。”
中年道士問道:“有什麼不同?”女道士道:“六七年前我還太年輕,一直不明白一個道理。”中年道士又問:“是什麼道理?”
女道士道:“再好的男人也比不上銀子,這世上根本沒什麼東西能比得上銀子。”中年道士道:“這個道理我早就明白了,看來我們在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