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這傢伙既然名不見經傳,咱們隨便使點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他上路,豈不更省事?”
歐陽缺輕輕拈起酒壺,搖了搖,瓶中已空,只好夾一口菜,放在嘴裡慢慢咀嚼,直到口中有了味道,才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我今年幾歲?”
歐陽夫人一愣,隨即答道:“你是丙子年出生,現已又逢甲子,算來你今年虛歲應該四十有八。”
歐陽缺笑道:“四十八算不算太老?”
歐陽夫人道:“哪有,你才大我七年,一點也不老。”
歐陽缺道:“既然不老,我若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的都應付不了,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他神采突變得飛揚,站起來冷笑道:“我雖然做了五省盟主,但想我這個位子的人卻不在少數,他們睜眼、做夢都在等著我變老、變衰。哼!此時有人來找我挑戰當真再好沒有。”
歐陽缺走到窗臺邊,看看外面的日色,又伸了個懶腰,轉身道:“佩佩,這多時間沒有活動活動,連骨頭根子都開始發癢了。”
歐陽夫人知道,丈夫其實是因為黑白兩道都在盯著,不得不挺身應戰。
“豪傑莊”的招牌,給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摘了,有誰不想看看華南第一刀會有什麼反應?
歐陽缺雖是身不由己,但他那股奕奕自信的風采,卻著實令人深深著迷。歐陽夫人看著他,秀臉頓時發光,光得發亮,若是有哪個女人以這種表情看著你,那麼我告訴你,你這輩子值了。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二節 生死一線間2
正文:
決鬥時間:四月二十七,卯時正;決鬥地點:賢者陵,門坊牌樓下;決鬥規則:一個對一個,打死無怨。
四月二十六,夜,更鼓已響過兩次,離決鬥還有四個時辰。
還有四個時辰就是卯時,卯則日出。
歐陽缺習慣於日出的時候,看著別人倒在自己刀下,因為他覺的:人死之前能看看日出,心裡應該會舒服點,倒下時的表情也不至於太痛苦。死的一方不太難受,活的一個自然不用太悲傷,況且在殺了人之後,能順便看看初升的陽光,不失為一種享受。
可惜的是,這種享受,機會並不多,歐陽缺不願浪費,所以時間、地點、規則都是他定的,很合理,很公平。
敢和他公公平平打一場的對手已越來越少,這些年他過得太舒適,過得太平靜,平靜得可怕!
夏紅葉的出現,就好似在外表平靜的湖面上,擊起一朵不大的水花。這水花看似不大,也很平常,但卻已缺將歐陽缺久弛的神經,給挑了起來。他差不多都快忘了,自己一生中到底有過多少次決鬥。但可以肯定的是,每次的結果都是大同小異,他對自己的武功從來沒有懷疑過。
他現在正撫摸著自己的愛刀——錯龍刀。
刀身上雕刻的幾何形圖紋,不僅看起來蒼勁,摸起來的手感也當真沒話說。這雖然是口好刀,但歐陽缺從來沒用它殺過人,配死在這口刀下的人,在他看來,世上絕不會超過九個。可這九人,用這把刀卻是絕對殺不死的,因為這刀淨重二十一斤十四兩。用如此重的刀,速度上當然會打折扣,速度不快又如何能打敗那些一流高手?
歐陽缺每想到這裡,就會無奈的搖頭,難道這錯龍刀對於他只是個擺設?僅僅只是他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這就夠了,這刀殺不殺人並不重要,它本就是用來給天下人看的。歐陽缺現在就決定證明給天下人看,他想給天下人看什麼?華南第一刀打敗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在別人眼中必是老鷹吃麻雀,想當然,毫無懸念。
也許他是想證明給自己看,安逸久了畢竟也有不好的一面,更何況只是表面的安逸,江湖中能真正安逸的活人並不多。
更鼓又響,子時到,陽氣生。
四月二十七,離決鬥還有三個時辰。
窗外月明風清,歐陽缺越來越清醒,信心十足,因為對手有個無法彌補的弱點,那就是內功不及。
內力這弱點來不得半點虛,就連神仙也束手無策。而且體內真氣的強弱一試便知,在歐陽缺這樣的高手面前,絕沒可能隱藏。
歐陽缺將錯龍刀放回原位,依然用黃縵罩住。然後從牆壁上取下一柄單刀,抽刀出鞘,手指輕彈刀身,“叮……”好刀,還刀入鞘,握於左手。右手又從牆壁上取下一酒囊,注滿,淺嘗一口,好酒,蓋上塞子,下樓,出門。他打算提前去決鬥的地方,因為他有話要問對手,心裡話。
朝陽美麗,美麗的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