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像是因為太過用力握緊手心,沙子便都從指縫中漏了出來的感覺。
人偶完全消失,彷彿從未在世界上存在過。
那些泛著微光的顆粒像是成群結隊的螢火蟲一般飄向了圓圓的滿月,讓人忍不住想感嘆,這真是一個很美麗的夜晚。
「如果重要的人不作出選擇,七天之後,人偶就會取代本人了。也許當年並不是你父親否認了自己。」四十八願說道。
四十九院聽到這話,心中某處有些釋懷了。
兩個人站在房間外的長廊上,看著天上的滿月。
四十九院突然小聲地打破寧靜:「綾人,謝謝你選擇了我。」
四十八願淡淡地說:「沒有什麼選擇不選擇的,該站在這裡的,本來就是你。」
「可是,如他所說,他真的比我好太多。」四十九院說著,想到了最近幾天自己的表現,如果是平時也就算了,但是人偶四十九院一出現就馬上相形見絀。
「的確。」四十八願沒有回頭,「但對我來說,你就是你,不論好還是壞。」
四十九院看著四十八願被月光所映照的側臉,胸中不禁湧出一股衝動。記得夏目漱石曾經用「月亮很美」的話來形容愛情,那麼現在他心中洶湧翻滾著的也是那樣的感情嗎?
「——月亮……好美啊。」
「是啊。」
然後,四十九院覺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四十八願除了嘲諷冷哼以外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夏日祭完結啦。
逗比作者申請了明天限免,之前買了v的親請留言向逗比作者討要紅包,麼麼噠。
第15祭流血銅像一
九月初的天氣依然有些炎熱;過完暑假的師生紛紛返回學校。大家臉上都還帶著過度的放鬆感,明顯還沒有從暑假的餘韻裡出來。想必開學的頭一個禮拜又是一頓折磨。
四十八願看著學生一個個回到杜若館;感覺像是看著小雞回籠一般,一邊打招呼一邊說些胖了還是瘦了或者曬黑了的寒暄。
一切和上個學期沒什麼變化,但是杜若館的學生們卻覺得;他們的四十八願老師有了細微的改變。雖然他的面上表情依然平淡,可是他似乎感情變得更加豐富了,更加有人情味了;偶爾還能看到他嘴角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放學後,幾個不用參加社團活動,回來的比較早的男生聊著天跨進杜若館,四十八願向他們打招呼,然後聽到他們的談論。
「校門那邊又多了一座銅人像,聽說這些銅人像其實都是紀念碑!」一個男生說道。
「我也聽說了,每年校門口都會多一座銅人像,銅人像的背面不是有刻字嗎?那些字就是頭一年死去的師生的名字!」
四十八願聽了,心中有些驚訝,為什麼連普通學生也知道這些事?學校真是太大膽了,這樣做不會讓學生髮生恐慌嗎?
還好學生沒有知道全部的事實,比如說——實際上銅人像裡還封印著那些指標死者的一部份魂魄。而這些魂魄,正是所謂的祭品。
莫名地,腦袋裡就出現了這些所謂的事實,好像是有人硬生生將這些知識塞進了腦子裡一樣,讓四十八願感到不舒服。四十八願正在從自己的身上查詢著這種違和感的源頭,突然,腦袋裡閃過一些熟悉的畫面,讓他忍不住在意起來。
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自己好像從很高很高的地方掉下來,胸口插著一柄巨大的劍。身體掉落到地面的時候,清晰地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眼前也一片迷濛。吃力地向旁邊伸出手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站在旁邊的男人逆光的臉上看不清表情。他的嘴唇似乎在動,卻辨認不出他在說什麼……
四十八願倒抽一口氣,從這段回憶中驚醒。回憶如此清晰,可是他卻完全想像不起當時的疼痛,撫摸胸口,也沒有任何的傷痕。
而這,並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種感覺。
那後面發生了什麼,自己完全想不起來。身上的傷口可以被治癒,那麼心上的傷口呢?
四十八願突然覺得茫然起來。
晚上,四十九院回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和平常一樣,吃飯、睡覺、犯二。四十八願緊緊盯著他,想從他的臉上、心裡看出點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
他不知道是該放下心來還是繼續提著。
如此患得患失,與幾個月前的他簡直不是一個人。四十八願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撇嘴苦笑。
週末得空,他終於還是決定出門走走。他一向不喜歡外出走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