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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她嬌縱的地方之一。
她竟然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會對她這麼冷漠——打從回來到現在,三天過去了,他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沒正眼瞧過她一眼,雖然沒有刻意迴避她,但也沒有主動往她靠近過哪怕一步!
她忽然覺得這院裡就空蕩起來。
從前她漫不經心的時候。他似乎隨時都在,她起床他會給她遞衣裳鞋子,她梳妝他會在旁邊給她擰帕子。她出門他會站在簾櫳下靜靜等她,哪怕她生氣的時候,她也總是能感覺到他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望著她,所以她也會故意地說些傷人的話讓他聽見。
那時候她喜歡看他受傷著急,喜歡看他氣怒卻又拿她毫無辦法。還有她被他氣到的時候,故意落淚傷心,等他又迴轉頭放下身段毫無尊嚴地來哄她。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存在了。她盯著院門就是一天半天,總期待他冷不丁地就會在那裡出現,但是她把眼睛望穿。他也一次都沒有進來過。
她覺得他有沒有在外頭胡來過都不那麼重要了,因為她發現她失敗到竟然連一個死心踏地待他的人都保不住!
她多麼失敗……
這幾****就這麼呆呆地坐著,終於連崔夫人也看出不妥,她雖然對她頗有不滿。卻不希望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於是把崔嘉叫過來問:“你們又吵架了?”
崔嘉覺得心裡有刀子劃過,但深吸一口氣,他卻幽幽道:“沒事。”
崔夫人也只有嘆氣。老話果然說的有道理,強扭的瓜不甜,倘若真的過不到一起,那就找找機會去稟稟皇帝吧。皇帝向來講道理,也許不會想看見他們變成仇家?
但這話說來又還早,聽說崔渙打算跟宋澈辦案。且看看弄得怎麼樣再說吧。
她心疼兒子:“好好做你該做的事吧,常言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崔嘉怔怔望著她,埋頭出了去。
程筠花了兩日時間梳理得來的所有訊息,終於接受了柳餘蟬很可能就是楊峻或是跟他有勾結的事實,內心凌亂之餘深怕程笙在外也受人利用,遂把這事也告訴了他。
“我本以為我當個富貴閒人便可遠離這朝堂渾水,沒想到還是被有心人盯上,可我就是不明白,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
程笙瞠目結舌半日,萬沒有想到這種事情還會發生在他們身上,難道他們不是隻用當個稱職的紈絝子弟就好了嗎?
他望著立在石階下回頭的程筠,說道:“莫不是想從你這裡套取什麼機密?”
程筠搖搖頭,“他知道我不過問不該過問的事情。我想他也沒那個功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不管他是不是楊峻,最起碼他知道我曾經被楊峻所傷,我不會放過他,他為了自保,也不會冒這個風險。”
程笙就不明白是為什麼了。畢竟他跟柳餘蟬不是那麼熟。
程筠也靜默下來。
一牆之隔的天井裡,程淑穎正與沈曼在種花。
一排五六個花盆,種的全是蘭花。
沈曼傾身望著花苗,就像座雕像一樣維持好半日沒動了。
程淑穎戳戳她:“你怎麼了?”
她驀地回神,快速地培了兩把土,又背轉身去了拿花苗。拿著拿著她又停下來,對著地下出了半日神,然後忽地站起來,洗了手,往月亮門走去。
程筠二人走著走著就見著從隔壁走出來的她,不由在合歡樹下停了步。
沈曼笑容有些不那麼自然:“你們剛才說什麼呢?我在隔壁都聽見了。”
程筠也笑應道:“說些閒事。”
沈曼頓了下,又說道:“我好像聽到你們在說一個叫楊峻的人?”
程筠默下來,凝望她:“你認識?”
“不,”她笑一笑,“我只是聽說過,曾任國子監祭酒的楊若禮老先生,有個嗣子似乎叫這名字。”
“正是。”程笙忍不住搶先道:“沒想到你還認得這號人物,這些年見識沒白長啊。”
沈曼笑睨了他一眼,說道:“你忘了我父親對大梁名士都很祟敬嗎?我自幼隨在他身邊,耳濡目染地自然知道。”
程笙深以為然。
“不過,我聽說他這位嗣子不是早就過世了麼?”沈曼忽而又幽幽地開了口,“我父親說他死去十餘年了,怎麼,你們又提起他來?又或者,是別的同名同姓之人?”
程筠微怔,沈曼向來恬淡溫和,雖然聰慧卻又鋒芒不露,他是極少見她會關注一個素未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