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徐鏞在衙門裡任誰打招呼都沒個笑臉,幾日裡發酵下來,端親王世子夫婦之間出現了嫌隙的傳聞終於滿天飛了。
為了演得更逼真,幾個人連端親王以及楊氏都沒有告訴,於是接連幾日端親王臉上都憂愁不斷。跟皇帝喝茶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皇帝當然也從太監們八卦裡察覺到點風聲,但在他看來宋澈就是喝個花酒也算不得什麼要命的事。這徐瀅醋勁也太大了。
當然,這種話他當然是不會說出口的,太容易落人話柄,而且,也很容易令皇后找他談心。
不過他很懷疑宋澈是不是真有那個勇氣在外尋花問柳?畢竟他連看個春宮都覺得好羞恥……
端親王雖然也覺得這種事並不那麼要命,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嘛,他們倆自有他們倆的相處規則,不是旁人可以拿理論去左右的,所以也還是有些憂心,萬一他們這一鬧彆扭,徐瀅不給他生孫子了咋辦?還有萬一因此落下心結從此真的夫妻不睦怎麼辦?
讓宋澈納妾怕是不可能吧?不納妾就只能指著徐瀅生,她要是不生,他還能去逼著她生不成?
因此幾日裡飯茶不香,弄得中軍營上下也是氣氛低沉。
楊氏當然更是操心。
但楊沛卻淡然若素地勸她不必多心,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楊氏也只好裝作無事。
楊峻這裡觀望了幾日,遲遲也沒有示下。
範舟這日便就尋到了在房裡看書的他,說道:“瞧著倒是像真的,只是效果並不如想象中好。”
楊峻道:“那是因為馮清秋尋的是娼妓。”他啪地合了書,交合十指擱在腰腹間,鎖眉望著窗外:“我怎麼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範舟想了下說道:“三爺的意思是?”
“你去拷問過那娼妓沒有?”他問道。
“當天夜裡便去捉來問過了。”範舟道,“那娼妓似乎嚇得不輕,身上還有各種紅痕,她也親口承認跟宋澈有過肌膚之親,還說是馮清秋給他下了藥之後才讓她去的,就宋澈那炸毛獅子的德性看來,並不像是假的。”
楊峻鬆開十指,站起來,“怎麼會這麼順利?馮清秋使的又不是什麼很高明的法子,就算宋澈會上當,徐鏞也不可能會上當,何況後來還說有程筠在。他們剛剛好離開那段時間,馮清秋就得手了,你不覺得太湊巧了嗎?”
範舟有那麼片刻沒有說話。
事情的確是湊巧了些,可是不能因為湊巧就否定它全部的合理性。
“對了,還有崔嘉又是怎麼回事?”楊峻忽然又轉了身,“為什麼他會跟馮清秋一同出現?”
“他是尾隨馮清秋去到西湖樓的。”
範舟道:“我已經著人偷聽過崔家小廝的談話,原來崔嘉是因為聽說程筠也在西湖樓而跟去的。到得那裡便就跟馮清秋鬧翻了臉,這些我們的人在門外都親眼所見,只是後來王府的侍衛約是為免他把宋澈的醜事張揚出去,所以又下樓截住了他。”
“你們聽到侍衛跟他說什麼了嗎?”他問。
範舟略頓,搖頭道:“沒有。”
楊峻眉頭就又皺起來了。
“沒聽見,你又怎麼能確定他們就是這麼回事?”
範舟無語。
楊峻面色凝重望著窗外:“所以,還是得把馮清秋給逼一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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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你們說誰?
馮清秋夜裡出門的事到底還是驚動了崔夫人,但是夜看到她與崔嘉一塊回來她也沒說什麼。只是翌日早上她來晨省的時候提了一句,見馮清秋格外順服,便連剩下的那點不爽也消去了。
馮清秋卻遠沒有這麼輕鬆,雖說崔嘉是跟她一塊回來的,可他與之前判若兩人,讓人完全不能親近。她不知道自己是心虛還是害怕,又或者兩者都有,原先那副不安於命的心思也全然不見了,——在她涉嫌與欽犯勾結的罪名之前,她又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爭強好勝呢?
她誠惶誠恐,比任何時候都安於做個賢淑的妻子和孝順的兒媳,可她不知道崔嘉怎麼想的。
他說要寫休書,當然在賜婚的前提下他這道休書沒那麼容易寫的,但是他的態度讓她心寒,她這輩子最有安全感的便是崔嘉,他對她的感覺便是哪怕她變成徐冰那樣的人他也會對她不捨不棄,也正是因為知道他的執著,她才會一次又一次無所顧忌地譏諷奚落他。
她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樣的感覺,會把越忠實於自己的人和物越往死裡蹂躪,但她正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