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給了。你當初要是不接受他的入股,後來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嗎?你明知道他值得你一榔頭。卻還是給了他機會,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心裡已經接受了他。”
徐瀅口若懸河出口成章,簡直如同早就背好了草稿。
袁紫伊傻看了半日。合上嘴巴道:“不是說一孕傻三年嗎?你這把嘴,可真不像個孕婦,倒像個江湖騙子。”
說完她換了個姿勢坐直,琢磨了片刻那神色卻漸漸凝重了。
她雖然很有跟徐鏞合夥拐她的嫌疑,但細細想來也頗有幾分道理,她若是遇見每個人都像是徐鏞這樣,那她不是早都被人騙得渣都不剩了?再說那姓徐的雖然老是耍她。但別的方面倒是沒發現什麼毛病,也沒聽說有喜歡收丫鬟的癖好,想來人品不會差到哪裡去。
而她猶豫的是。答應吧,就這麼嫁了,袁家這堆生意怎麼辦?當初可是她提出讓袁怙去捐官的,這才過了多久。她就要撂挑子嫁人。豈不是太不負責任?可不答應吧,又不忍心,至少徐鏞能夠不用問也知道她什麼時候需要什麼。
“我還是找個時間跟他坐下來談談好了。”她半倚在扶手上說道。
“這樣最好。”
徐瀅挑挑眉,說道。
宋澈這裡把宋婷婷洗完澡喂完食,到底心癢癢到了後廊下。
他揣著手悄聲問那守門的小內侍:“世子妃她們聊什麼呢?”
內侍立馬躡手躡腳走過來:“袁姑娘找世子妃商量跟徐舅爺的婚事呢。”
婚事?這麼說袁紫伊真要嫁給徐鏞了?
那婆娘……
他摸了摸後腦勺,覺得這訊息怎麼那麼不愛聽。
這裡聽見前面腳步一響,探頭望了望,原來是袁紫伊起身告辭了。
連忙退回到內堂。殷勤地迎接著捧腹歸來的徐瀅:“娘子辛苦了。”
徐瀅掃了他一眼,往前走幾步。忽然停步又回頭來:“幫我磨墨。”
宋澈連忙走上前:“娘子難道詩興大發?”
“詩什麼興?我要寫日誌,留給將來的阿陶阿嫣阿貴,看他爹是怎麼給他們起的名兒。”徐瀅睨了他一眼,跨進了門檻。
宋澈被呸了一臉,眼見她已經進了門,只得無可奈何跟了上去。
進屋自覺地往硯池裡倒了點水,拿著半支墨細細磨起來,一顆心卻是揣到了半空晃晃悠悠地。她若真要把這段給寫進日誌裡,那他這個當爹的將來還怎麼跟小崽子們建立感情?他雖然是很煩他們不錯,但也沒想被他們當仇人啊。
她最好還是別寫了。
可是又要怎麼勸呢?她肚裡有孩子,受不得刺激的,萬一激惱了她傷了身子怎麼辦?
算了,山不轉水轉,等她寫完,過陣子他就偷偷把它撕掉好了。到時她問起來就推到太監們頭上。
他打定了主意,便就眼觀鼻鼻觀心地磨起來。
心裡一想到未來有可能要跟一幫小鬼頭爭奪她,又不免有些蒼涼,他多想跟她不受干擾的朝夕相處,多想她的心思還能夠停留在他身上,而不是成天圍著幫小鬼頭轉。到底他娶老婆是給誰娶的?是給他自己娶的好麼?不是給他們娶孃的好麼?
“嗯咳。”
徐瀅一聲咳嗽,把他神思喚回來。
探頭一看,她居然已經寫了好幾行字。再一細看,他一張臉就禁不住紅了,嘴角也禁不住彎彎地往上翹起來。方才還充滿了鬱忿的心情頓時變得晴空萬里,簡直就有好多隻長了大翅膀的小鳥在裡頭撲騰撲騰地飛起來!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原來她並不是真的在給他留案底,而是在跟他膩歪呢……
袁紫伊回到府裡,一個人在窗前坐著出神,一雙似水明眸在欄下一蓬薔薇映色裡變得溫柔,兩頰也被染上了粉彩。
靜坐了半晌她提筆寫了幾行字,片刻又握成一團棄了,再寫一張,終於也還是沒要。頓片刻乾脆把筆放下,起身把丫鬟叫進來:“去給徐大人傳個話,就說後日晚飯後,請他到東直門來議帳,我會在那裡等他。”
丫鬟一絲不苟地稱是,她卻不由得垂下了頭來。
徐鏞不在家,口信是回來之後楊氏轉達的。
楊氏眼裡有滿滿的期盼,徐鏞也已經習慣了,並不再覺得不好意思。
他一個月前已經跟袁紫伊提過提親的事,她迴避了,他之後再提過兩次,她也沒答應,弄得他昨兒就直接去找了袁怙討意。沒想到今日倒是主動找上他,也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