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西路天險,可劉俊生還是不敢大意,派出一個連,在當地老鄉的帶領下向西做警戒性設防。東面根據偵察連的偵查,結合著老鄉反饋的情報,一個戰鬥預案在他的心裡形成了。他要做一個大的迂迴,擊潰面前這股金軍。目前嶺上守軍的力量不足,只要自己能堅持到天黑,後續的一個營肯定能趕來。到了明天,最南邊那個營也能夠趕到。到時候,全團力量齊備,一定要堅決打掉這股青州兵,為一連和三連報仇。
“兄弟們,注意了,金軍馬上要發起進攻,都給我守好了,敵人不到近前,不準開槍。敵兵後退,任何人都不許追擊。我們就釘在這穆嶺關上,活活的把敵人都憋死,都悶死,都打死。讓他們來的了,回不去。”他大聲命令起來。
劉俊生指揮一團在穆嶺關血戰的同時,人民軍對沂州發動了攻擊。沂州瀕臨沂河,是一座江北的水城。沂河水彎彎的在城東流過,水很淺,但是清澈見底。沂河寬約二百來米,最深處不過到了人的半腰。沂州府在沂河上架了一座小木橋,走上去咯吱咯吱的響。由於人民軍已經從西南進逼沂州府,小橋上是絡繹不絕的匆匆向東逃亡的人群。推著獨輪小車的,抱著包袱的,也有坐著轎子的。就在這絡繹向東的人流中,卻有一夥人逆向向城裡走去。他們大約有五六人,當中一個,身材五短,卻生了一叢蓬蓬的大鬍子。顧盼之間,滿是狠戾之氣。這幾人支應著來人,一邊不住的喊著:“借光,借光。”大鬍子喃喃的道:“倒是奇了,這些人都拼命的跑什麼跑?奶奶的,麻五你別擠了,累的老子一身汗。快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前面一個黑麵大漢應了一聲,正巧一個老者揹著包袱低著頭走到身前,麻五一把就把他揪住了。
“喂,老頭。”麻五一嗓子把老頭嚇了一哆嗦,下意識的把包袱抱在懷裡,抖抖的道:“你,你,什麼事?”
大鬍子踹了麻五一腳,臉上擠出笑容,道:“老人家,我這個兄弟不會說話,問你個事。你們這是到哪裡去呀?”
老頭鬆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你問我這個呀,嚇了我一跳。咱們向邊上靠靠,不要當著人家的路。”
幾人向旁邊閃了閃,老頭說道:“你們怎麼還向城裡去?城裡馬上就打仗了。”
打仗?幾個人摸不著頭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老頭問:“看樣子你們是外來人了?”
幾個人點了點頭。老頭道:“這就難怪了。告訴你們呀,你們最好不要進城去了。現在城裡的人都在向外跑呢。聽說呀,人民軍要來打沂州府,整個城裡才兩千兵,哪裡能守?知府發出通令,要城裡的百姓趕緊出城避難。你們就是進去,也怕出不來呀。你們不知道,那人民軍黑壓壓的一大片,好幾萬人呀,還是不要去的好。”
人民軍?這幾個人更摸不著頭腦了,人民軍是什麼東西?他們竟然要打沂州府,這是公然跟朝廷作對呀,膽兒夠大的。大鬍子問道:“老人家,這人民軍室怎麼回事呀?他們為什麼要打沂州府呀?”
老頭搖了搖頭,說:“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什麼?我又不是知府。你們別問這麼多了,我還要趕道呢。”這老頭一邊喊著:“等等我。”一邊追著前面的人去了。
看著不住湧過來的人流,這幾人不再往前走了。麻五把嘴湊在大鬍子的耳邊,悄悄的道:“二寨主,咱們還進城嗎?”
大鬍子瞪了瞪眼,麻五不敢說了。大鬍子低聲道:“你們不要命了,寨主寨主的亂叫。這個亂樣子還進什麼城,走,先回去再說。媽的,便宜了楊葫蘆這老小子了。”
原來這幾人乃是山東的一股土匪,在青雲山開寨。這二寨主名叫姚金剛,起先在沂州犯了事,與人解了冤家,在沂州呆不下去了,就跑到青雲山落草為寇,幾年下來,竟然成了二寨主。這次回來,就是想了結前緣,可是到了沂州府,竟然遇到人民軍攻城,根本無法下手。當下恨恨的回到住處,姚金剛轉了幾圈,腦子裡滿是逃難的人群。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不由哈哈大笑,有了主意。麻五等人見他忽然大笑,等他笑完了,問道:“二寨主,什麼事這麼高興呀?”
姚金剛笑道:“當然高興了,你們想呀,這些人從城裡出來,哪個不是大包小包呀?”幾人一回念之間,麻五拍了一下大腿,笑道:“是呀,城裡要打仗,他們要出城,金銀財寶自然不會留在家裡了,高,二寨主,是在是高。”
姚金剛哈哈大笑,道:“你們別都窩在這裡了,去,出去踩踩場子,看準了,咱們就下手。不能空走這一趟不是?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