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但接下來的事讓學校措手不及,幾乎每隔一兩個月,晚上就有幾個女生在404宿舍中莫名其妙的瘋掉,她們手舞足蹈、滿臉驚恐的說楚美馨回來找她們了,長長的頭髮,血紅血紅的衣服,張開塗得猩紅的嘴唇給她們念情詩。
學校最後沒有辦法,後來只好安排附近山上的廟裡和尚做了幾場法事,在平靜的校園裡聽著烏拉烏拉的唸經聲和敲木魚擊磬的響聲,很是滑稽(真不知道當時有沒有班級正在上唯物理論課)。但無論如何,還算有些用處,校園暫時平靜下來。
後來學校把新生的男生宿舍安排到這裡,也就是我們的宿舍。
聽完老賈頭的敘說後,我和孟雲志象墮入了冰窖,渾身冰冷。
爐中的火苗象憤怒了一樣,發出了藍色的火焰,呼呼的向上竄著,似乎想燃燒了這個冷漠的世界。
半晌,老賈頭長嘆了一口氣,彷彿仍沉浸在其中:“真是可憐吶,唉……”他說不下去了,兩行熱淚順著他的面頰慢慢流了下來;我想到了上官甲子的情況,便問老賈頭:“那我們同學看到的,真的是楚美馨的鬼魂?”老賈頭沒有回答。
足足沉寂了十分鐘,老賈頭抬頭用佈滿血絲的眼睛望著我們,輕輕的說:“我要去一次404。”我們一驚,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
老賈頭穿上棉大衣,和我們一塊出來;午夜了,天上沒有月亮,沒有星星,黑漆漆的。進了宿舍的院子,開啟門,我們到了404門口。
404的門又開了一個門縫,好像有人剛剛進去忘了關門。我和孟雲志停住腳步,驚疑不定的站在門口。老賈頭也停下腳步,看著我們驚恐的眼神,老賈頭輕輕的說:“你們在這裡等著,我一會就出來。”我們很想表示不害怕,一塊進去,但看著黑洞洞的門縫,到嘴邊的話又不由自主的嚥了下去。
老賈頭拉了拉衣領,“吱呀~”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門悄無聲息的又關上了。我們站在門外,寒風呼嘯著,使勁往我們領子鑽。我們裹進了棉衣,卻還是抵禦不住逼人的寒氣,全身冷嗖嗖的。
我們屏住呼吸,想聽到些裡面的動靜,但只有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尖叫。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還是靜靜的。焦急的我們再也忍不住了,正準備鼓起勇氣踹開門時,“吱呀~”一聲,老賈頭推門出來了,我們走上去剛要開口,他揮了揮手,示意我們不要出聲。老賈頭轉身走了出去,我們默默的跟在他的後面。
回到了住處,老賈頭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大口喝了幾口,坐了下來。
我們也坐下來,默默的望著他,半天,老賈頭嘆了口氣,說:“別問我看見什麼,我不會說的。不過以後你們不用再害怕了,今天午夜12點以後起她就不存在了404宿舍了。”
接著又好象自言自語的說到:“人吶,醜惡的人性吶,傷害別人就是傷害自己,何苦呢?”老賈頭忽然象想起了什麼一樣,他起身摸索著從課桌下拿出來一張照片,遞給了我,說:“第二排,左查第四個就是楚美馨”。
果然,楚美馨相貌非常平凡,但照片上面帶微笑,看起來也是很純真善良的,真想不到她受到那麼多的不公平後是如何度過的。如果她活著,應該是一名是大學生了吧,很可能正在接受更專業的學習,或許多年以後,就是音樂界的一顆新星了吧。
我把照片遞給了孟雲志,隨口對老賈頭說:“她應該對人很真誠的,連笑容都看著是那麼的善良。”老賈頭一驚,看了我半天,遲疑的說:“我記得照片上她沒笑啊,”孟雲志也在旁邊說:“是啊,你眼花了吧,她表情很嚴肅啊!”
一陣寒意湧上我的心頭,我趕緊從孟雲志那裡搶過來照片,果然,照片上楚美馨很嚴肅的站在那裡,哪裡有什麼微笑?那剛才……,我不認為我剛才眼花了。
難道,楚美馨剛才笑了一下?一陣陣寒風吹動著枯黃的樹枝,狠狠的拍打著窗戶上的玻璃,象一個人要急切的衝進來,又象一個女人吃吃的笑聲。
沉寂了半天,我把照片交給了老賈頭,老賈頭依舊小心翼翼的又放在了課桌下,照片又籠罩在了課桌下的陰影中。
黑暗中,我們誰都沒有看到,照片上的楚美馨又咧嘴微笑了,老賈頭那晚在404宿舍看到了什麼?沒人知道。
冬日的陽光溫暖的照在了校園的地面上,暖暖的,一些不知名的小紅花頂著殘雪,在宿舍的牆角頑強的開著,為蕭殺的寒冬塗上一筆鮮豔的顏色,讓人心裡湧出一絲絲感動。生命之花,如果沒有妒忌和人性的冷漠和惡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