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和睦、不安寧。
西漢手執劍形戈造反的七國集中在三個地區,最主要的是吳國、楚國的聯軍,他們從今天的江蘇地區向西方殺來,首先遇到了地處於今河南東部的梁國的抵抗。梁國的國王劉武是漢景帝的親弟弟,梁國的都城睢陽,即今河南商丘縣。梁國抗擊吳楚,既是保衛自己,也是拱衛朝廷。吳楚聯軍首先進攻的是梁國的城市棘壁,在今永城縣西北,而後是進攻梁的都城睢陽。梁國的抗戰是極其艱難的,對拱衛朝廷、平定叛亂做出了重要貢獻。
其他五個叛國中的四個國家膠東、膠西、淄川、濟南都在今天的山東境內。他們包圍攻打另一個原先答應造反、後來中途變卦的齊國,還沒等攻下,朝廷平叛的軍隊就到了,造反的四國之王皆自殺。這四個反國根本沒出山東省境。
參與造反的還有一個趙國,本來趙國是想勾結匈奴人一起進攻漢王朝,但因其他六國很快失敗,匈奴見此情景也就不來了,趙國孤軍堅持守城七個月,等###齊地的軍隊勝利而回,遂幫助攻趙的朝廷軍隊,趙國城破,趙王自殺。
七國亂定將星隕(3)
朝廷軍隊的最高統帥是周亞夫。當吳楚七國叛亂的訊息傳到朝廷時,漢景帝就按著他父親文帝生前的囑咐,把身為中尉的周亞夫破格一下子提到了太尉之職。周亞夫的主要任務是與梁國共同抗擊吳楚。但其作戰的實際目的有二:既要打敗吳楚叛軍,保住朝廷;又要藉機極大程度地削弱梁國,以達到朝廷一石擊二鳥的預定方針。所以有人給周亞夫出的主意是:先把朝廷大軍駐紮在梁國東北方的昌邑城,以逸待勞,把梁國像一塊肥肉似的扔給吳楚聯軍去打。朝廷軍隊深溝高壘,不要出擊,只派出一支小部隊深入吳楚聯軍的後方,在淮河、泗水的匯口一帶,斷絕吳楚聯軍的後方供應線。讓吳楚與梁國彼此消耗,直到最後都消耗得氣息奄奄,朝廷軍隊再以從未展露鋒芒的突然暴發的銳氣,出來收拾殘局。
周亞夫從頭到尾就是貫徹了這種精神,他先是把朝廷大軍駐紮在昌邑,即今山東省金鄉縣西北,當時梁國都城睢陽的東北方。他堅壁固守,以逸待勞,同時派出一支軍隊搔擾吳楚後方,斷絕吳楚軍的後方供應。後來周亞夫又把朝廷大軍向南移動到今江蘇碭山縣東的下邑縣駐紮下來,仍是堅壁固守。後來在吳楚聯軍疲憊不堪、糧草斷絕的情勢下週亞夫發起猛烈反攻,一舉而大獲全勝。吳王濞逃到了少數民族的東越軍裡,被東越人所殺,首級送到朝廷軍裡;楚王劉戊兵敗後逃回楚國,自殺身死。吳楚聯軍的叛亂活動,從始至終不到三個月。
吳楚七國之亂的平定,是朝廷對地方割據勢力的沉重打擊,從此割據勢力被朝廷大大削弱。其一是各個諸侯國的地盤從此大大縮小;其二是改變了諸侯國政權的建制,規格大為降低;其三是強化了由中央派員分掌諸侯國的各種權力。於是各國諸侯都從此成了只能享受一定的物質待遇,而沒有任何實際權力的貴族地主。從此各諸侯國再也沒有起兵反抗朝廷的實力,即使再有人心懷不軌,也只能是畫餅充飢,有其心而無其力了。
漢平七國之亂,在西漢時期的歷史上本來是一件大事、好事,在漢景帝做皇帝的十六年中,再沒有別的任何一件事情比這一件更光彩的了。在這件事情上司馬遷對周亞夫自然是讚美、歌頌的;但司馬遷在《史記》十幾篇涉及此事的作品中,對漢景帝卻沒有任何的讚美,相反倒是寫出了許多朝廷方面的黑暗。其一是充分展示了漢景帝與梁孝王兄弟之間的尖銳矛盾,以至於漢景帝要為此特別與周亞夫制定一種藉著平定七國之亂而極力削弱梁孝王的戰略;其二是展示了朝廷官僚袁盎與晁錯這一對宿敵都企圖藉機羅織罪名將對方陷於死地的情景。因為最後事實是袁盎得手,讒殺了晁錯,故而後人多同情晁錯,但晁錯開頭想陷害袁盎的來頭兒也不算不狠毒,只是沒有成功而已;其三是漢景帝本人,在關鍵時刻居然能聽從袁盎、竇嬰等人的挑撥,為向七國討得寬容而昧著良心將晁錯當做替罪羊送上了斷頭臺;其四是司馬遷寫了漢景帝的極度殘忍,他給參加平叛的朝廷軍隊下令,命令他們要“以深入多殺為功”,凡是逮捕到“三百石”以上的軍政小吏,都統統殺死,不得有任何遲疑。“三百石”大體相當於今天的科級。一場戰後,光是從七個國家殺掉的人頭就有“十餘萬級”。不就是一群劉氏的貴族在相互內訌嗎?何至於對被他們所裹挾、所驅趕的平民百姓大洩私憤,大肆屠戮,以至於屠殺到十餘萬人之多?漢景帝究竟具有怎樣的一副心腸!
三 周亞夫之死
(景帝后元元年,前14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