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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裡每天都在播放最新疫情,什麼新病例,死亡人數,讓看電視的幾人憂心忡忡。幾次勸李健文搬過來住,他卻不肯。總說生意還是要做的,他每天見客什麼,進進出出太危險。
每天窩在家裡,安寧鬱悶難當。唯一慶幸的是哥哥現在不在香港,不僅不用害怕那一天的到來,也不用擔心哥哥會不會染上非典。
當聽到哥哥的聲音時,她還以為是自己幻聽。在客廳裡看到哥哥時有驚又氣。之前在電話裡就一直告誡哥哥不要回香港,一直呆在柏林就好。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就這麼直接跑回來了。
“我的家人、朋友都在香港,不回香港我還要去哪呢?”哥哥平淡的回答讓她嘴唇輕揚,可臉上卻還是做出憤憤之色。直到哥哥把柏林影帝的獎座拿出來給她把玩,才讓她緩了緩面色,卻還是一直嘀咕:“小氣,居然只肯讓玩一個小時。”
偷著把哥哥的獎座拿到樓上,把自己的那座換下,還給哥哥時特意用手遮住了下面的年份和字母。安寧高高興興地把哥哥送出門,轉身就去把獎座藏起來,後來哥哥來要了幾次,一心想換回去,可惜卻未能如願,只能把安寧的獎座放在玻璃櫃裡,別人欣賞時,他便自嘲地笑道:“評審的眼睛有些花了,居然給了我一個影后的獎座。”
這些自然都是後話。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安寧心焦如焚。不能不說,哥哥回來,讓她很開心,可是這份開心裡卻夾雜著擔憂。雖然這幾年,哥哥的胃病並沒有嚴重到不可控制,也沒有拍那部《異度空間》,甚至一部《梅蘭方》讓他春風得意,正處於事業高潮期,可記憶深處的那種恐慌卻隨著四月一日的到來越來越深。
這種緊張感,讓她覺得自己都有些神經質起來。哥哥顯然也有些察覺,不免有些奇怪地看她,“你怎麼了?這幾天總是跟著我……”聲音一緩,他溫柔地靠近安寧,半攬著她的肩,柔聲安慰:“不要怕的,只是一場病,很快、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被他這樣柔聲勸著,安寧再也忍不住,抓著他的衣服大哭起來。看他一臉無奈又寵溺地由著她哭溼自己的衣服。安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另一邊的小乖卻挑眉直說老媽你真是幼稚可笑到極點了。
雖然被笑得有點惱,可安寧的心情卻放鬆了一些。畢竟哥哥和另一個時空已經有了許多不同。不只哥哥,就連梅姐,也被她一再提醒著按時去做檢查。半月前剛做的檢查,身體也都很健康。她應該放心才使是的。
話雖這樣說,可她卻仍然纏著哥哥不放,四月一號,從一大早起她就開始組織這場盛大的牌局。
放話出去,她今天要做散財童子。劉家玲因為要拍戲,沒有應邀,還在電話裡笑她:“你就是要散財,也得看我們願不願意奉陪啊!就你那牌打得……”
眼看著哥哥一個勁地看錶,說要出去打球。安寧一個尖叫,直接撲上去摟著他的腰,“我不管,總之今天一定要打牌。”鬧得哥哥一頭黑線,大嘆自己是不是太寵著這傢伙了,居然三十出頭的人還做出這麼無聊兼無賴的舉動。無奈之下,卻也只能陪著安寧留在家裡。
全家老少齊上陣,圍在桌前砌長城。除了安寧還挺興奮地左挑右撿才丟出張牌去,又時不時的往回搶“我打錯了”外,幾個人都一臉苦悶地看著她,很不好意思地想告訴她:和她打牌,即使贏錢都贏得不開心。
被這樣盯著,沒一會安寧的汗液下來了。還好下午時,約好的梅姐和林姐姐終於到了。安寧一下桌,還沒等她鬆口氣,就聽到還在牌桌上的哥哥和老媽同時吁了口氣,讓安寧大覺丟臉。如果不是被唐賀年拉著去準備下午茶,就要直接撲回來質問兩句了。明明一直在輸錢的就是她好不好,為什麼還要把她看成是瘟神一樣?
“不要管他們了,這碗西米露只給你吃啊!”唐賀年笑著把甜品遞給她,隨口笑道:“下次想留哥哥在家,都不用這種方法的。你只要和他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我……”安寧偏了偏頭,遠遠望著戰意正濃的四人戰場,淺淺地勾起嘴角。心,安穩下來。是啊,或許,她不用這麼費事的,只要告訴哥哥,希望他留下來,一直留在這裡就好了。
“都不知我老公晚上是什麼安排,我要打電話回去問問啊……”安寧豎起耳朵,耳邊到林姐姐溫柔的聲音。人卻立刻跑了出去,大叫:“不許走!一個都不許走!今天一定要打通宵……”
跑得太快,不知是哪個,手裡一滑,一張麻將牌突然掉在地上,滑到安寧腳下。
撲通一聲,安寧五體投地地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