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京城!”
他平視著她,看到她眼中有晶瑩剔透的淚光。
這一刻,他很想隨她的意,馬上遠離一切。
她能感受到他心‘潮’起伏,欣喜若狂地拉住他的手,飛奔起來。
他溫順地與她在薄薄的雪地裡飛奔,眼神不時與她‘交’匯,令她心情愉悅,也讓她感到他其實離她很近。可他卻在跑出幾十米處驀然停下。
她眉間染上一縷哀愁,細品他的眼眸,這才發現他剛才的舉動不過是為了逗她開心。誰說他不懂風情?
“為什麼?”她注視著他,又看到了他眼中的難為。
他給她垂到‘胸’前的青絲擼到腦後,拂落她肩上的雪‘花’,“相爺的事。除了與你表哥有關,連帶關係,怎麼地都得受牽扯。若我走了,難免會有落井下石的人趁機顛倒黑白。那時,秦氏一‘門’、月家將會陷入萬劫不覆之境。左相家,也會因此受到牽連。有我在。他們終會顧忌一點。而且。月家與秦家共存亡!”
是啊!她怎麼忘了,秦蘭‘玉’可是嫁給了左相家的二公子吳敬堂。
此案牽扯麵太廣,千絲萬縷的微妙。‘弄’不好誅連九族。好的話,眾人也能全身而退。但令她感動的是他最後那句表白的話。
“此案的關鍵。全憑你表哥一張嘴。他若改口,此案與岳父無關,岳父也就一個牽連之罪。想來聖上念及岳父多年忠心。會網開一面。”
“我現在就去見我表哥。讓他改口。”她眉梢舒展,仿似看了希望的曙光。
他瞟了眼她,沉默不已,由此她看出他不願意她前去找楊逸白。
“我不希望你再去見他!你是我妻子!”
她的心‘蕩’開一圈漣漪,心慰的同時又感到特別難過。
“可表哥若是不改口。我爹罪名背定了。”
他盯著自己的那雙白‘色’靴子,挪了挪,道:“我會想辦法見到表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表哥放下心中仇恨。”
她又六神無主。不知道是聽他的,還是按照之前所說,前去見上楊逸白一面。
“你父既然關在詔獄。就暫時沒有危險。回去吧!我來想辦法。”他拍了拍她的小香肩,轉身負手向樞密院大‘門’走去。
她定定望著他削瘦高大的背影,忘了告訴他月鳶青回來了。
他的一席話,讓她的心稍安。他會為她撐起一片天。為她遮風擋雨。至於楊逸白,平凌王一案沒有結案前,他應該沒事。
回到太尉府,她這才想起沒告訴月軒璞他姐姐回府了。慌‘亂’之中,見無葉迎面走來,就讓他趕緊前去樞密院叫回月軒璞。
看著無葉飛奔離開,仿似做了虧心事的冷雪鵲吐出一口長氣。
早出晚歸,這兩日又沒休息過。她早疲憊不堪。回到鵲歸苑。就軟軟地躺在‘床’榻上,撫著小白貓的頭心間滑過一股暖流。
不能去見楊逸白。但可以施法見他。以元神潛入他腦海最好。
她為這想法而大呼叫好。可元神出竅,絲毫不能受到打擾。
算算月軒璞沒有那麼快回來,而雖感到沒有顏面再見楊逸白,可如今,也只得這樣了。
見楊逸白不是一件小事。她得好好想想,反覆求證。
深吸一口氣,靜下心來,直到覺得這不是衝動。才拉開了‘門’。
她喚了月媽,鄭重叮囑月媽在外守著,不誰任何人進來。
看看外面飄飛的雪‘花’,她安心地關上了‘門’,隨後放下紗帳,盤膝坐於‘床’榻。
“弟弟到現在都不回來。就知道她是跑出‘門’玩去了。”
“大小姐!少夫人剛睡下……”
“滾開!”
關鍵時刻。屋‘門’外突兀響起月鳶青的報怨與怒吼月媽的聲音,冷雪鵲受了打擾,心頭一震,喉頭立即漫上一股腥甜。
屋外的人是月鳶青!
她小臉煞白,秀眉一擰,趕緊收勢倒靠在‘床’頭。
被打‘亂’了施法,不光沒見到楊逸白,還害得她受了點小內傷。她心裡極其不舒服,何況月鳶青那話難聽、刺耳。
‘門’砰一聲從外被大力推開。一股濃濃的俗世香風漫進,月鳶青趾高氣揚地帶著兩個貼身丫鬟小‘春’小夏進了‘門’。
她幾步走到‘床’榻邊,傲氣橫溢,俯視著半坐在‘床’榻上的冷雪鵲。
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倒好似她是這府中的正主,不是回孃家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