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正好,情節確實還得如此發展。而說辭也早就醞釀好了。
她不慌不忙地提拉著裙裾向地下跪去,高昂著頭向離軒轅道:“殿下!臣婦是讓苑中下人送了兩匹衣料給表妹。可臣婦卻沒讓她做成這樣子。她做成這樣的款式、這樣搭配,分明是宮裡主子的穿戴……平常人哪敢穿?”
“是少夫人你說太子妃愛著這身衣裙……有意暗示我做成這樣子。”兮紫煙臉龐憋得青紫,情急之下,也不管什麼了,憤憤有力地回擊。
冷雪鵲嘲笑一聲,覺得兮紫煙口不擇言,亦是到了窮途末路之時。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她不回答兮紫煙,卻又向離軒轅道:“殿下!臣婦雖兩次去太子府,可並沒有真正見過盛裝的太子妃。這想來殿下應該有印象。她此話純屬狗急跳牆,意欲嫁禍給臣婦。”
兩個女子唇槍舌劍,心思靈便的兩個男子又互視一眼,可冷雪鵲的話不假。她雖兩次去太子府,確實沒有真正見過盛裝的蕭如玉。
月軒璞面如死灰。離軒轅依舊臉色鐵青,他衝著向衛遷怒吼道:“這女子膽大包天。拿下!打入刑部死牢。”
兮紫煙立即又叫屈,“殿下!真的是少夫人暗示小女子做成這樣子的……”
不用再分辯,再多說就顯得畫蛇添足。冷雪鵲垂首不語,一臉委屈。
月軒璞眼裡湧動著滄桑的風雲,悵然一嘆,悲涼地叩頭道:“殿下!請看在微臣多年盡心侍奉的份上,饒了微臣的表妹。”
離軒轅沉默半晌,口氣稍稍平和,向月軒璞道:“好吧!今日也是嫂子父親大壽吉日,這事就這樣算了。別讓我再瞧見這女子。”
他又啟步前行,離玉轅那雙紅腫的眼眸至始至終定定地瞧著緊緊跟隨的冷雪鵲。
冷雪鵲覺得離玉轅好可憐,可離軒轅好似不會再輕易把離玉轅交到她手上。她對此覺得好無奈。
兮紫煙呆若木雞地坐在地下,連秋菊的相勸回去話都充耳不聞。
她的眼裡還倒映著那身被剝離身上的美麗宮裝。那宮裝、那佩飾是她挖苦心思所想所搭配。本想在離軒轅到來之時一鳴驚人,憑著若愛人的所穿博取新喪妻的男子歡心,取寵得到一生的榮華富貴。可沒想到事與願違,不但沒達到久盼的目的,還遭到如此大的羞辱。
路過的下人們奚落的眼神,離軒轅鄙視與憤怒的表情,還有月軒璞冷漠冰涼的臉嘴一一若放電影一般從眼前滑過,她感到今日此舉不光出盡了洋相,就連月軒璞也會看透了她。
千不該萬不該剛才還那麼激動地道出是仿太子妃穿衣。那是致命的話,是一通喪失正常思維能力和判斷能力的話。若情形再來一遍,她寧願吃個巨大的啞巴虧,也不會再冒然道出。
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若沒有之前那通置自己於死地的話,最起碼月軒璞會對她留下一個溫暖的眼神。
現在完了。一切都完了。中了那女人的奸計,這奸計讓她喪失了一切。
她手指輕輕地動了一下,還好,雖麻了,有感覺,而這時耳畔也清晰地聽到下人們的竊竊私語聲。
“小姐!快起來……”秋菊見兮紫煙動了動,趕緊又攙扶向她。
兮紫煙一把拂開秋菊的手,慢慢地爬了起來,腳步踉蹌地向蘭閣的路走去。
來時興沖沖,心懷美好,歸時已經不能用垂頭喪氣來形容,應該是前路在何方。
一根白綾懸在樑上,兮紫煙滿眼絕望,垂頭問哭成淚人的秋菊,“秋菊!你說我死後,表哥會來看我嗎?”
秋菊緊緊地抓住兮紫煙的裙子,悲悲切切地哭道:“小姐你別做傻事。大不了。我們回家鄉。”
兮紫煙眸光茫茫然地投向大開的屋門。那裡灌進來的冷風嗖嗖,可她早感覺不到冷了。
她蹙著眉,大腦一片空白,失魂落魄地道:“本以為那一碗紅棗湯讓她失去孩子,也會讓她喪氣離府;本以為,傀儡的佟氏到來會讓她感到絕望,傷心得懸樑自盡;本以為,有老夫人寵著疼著,我就可以在這府中呼風喚雨,表哥就是我的。可她卻堅強地挺了一關又一關,到後來,最可笑的是,懸樑自盡的竟然是我。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我輸了,輸在貪戀權貴,望著一山更比一山高。殊不知,我連她都比不了。”
“小姐!你糊塗了。你才貌雙全,姿比花嬌,少夫人算什麼。她哪能與你相比。”秋菊越聽越傷心,哭得越是利害。(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m.)(未完待續)